莺红确实是她嫁来陆家之后买的婢女,当时她初来乍到,不好主动讨要身契,便将这事暂且搁置。
后来她在陆家过得如鱼得水,陆仲尽在她掌握中,春风得意之下竟将莺红的身契给忘了。
而且不止莺红……
“不止莺红,除了诗情画意和赵氏之外,济楚院所有人的身契都在陆家。
既然她们认不清主子,那么所有人都打二十个板子,小惩大诫吧。”
陆明方的声音响起,分明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肉跳。
“你敢!”
邓慧就差直接跳起来。
打她济楚院的下人,跟直接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告诉所有人,以后谁听她的话谁就要挨打吗?
“陆明方,我是你娘,你要敢动我院里的人就是不孝!”
陆明方不为所动,邓慧只能去找陆仲。
“大爷,您一定要帮妾身做主呀!”
陆仲是个没脑子的,闻言就冲儿子发火:“陆明方,我是你爹,现在我命令你放了院子里的下人。
一天天的闹闹闹,你硬是要闹个家宅不宁才满意是吧?
熹微既然找回来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陆明方心里有无数反驳的话,但是一句都不想跟陆仲说。
说了也没用,何必呢。
他头也不回,看着院子道:“我娘去世前,祖父曾允诺,在他老人家致仕回乡之前由我代他管家。
父亲,如今我是代祖父管家,所以你的命令并不管用。
至于熹微被卖一事,哪怕将这院子里的人都打死,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父亲若不想看,尽可离去。
待查明真相,我自会派人禀报父亲。”
陆仲见陆明方搬出远在京城的父亲来,便知道此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不愿留在这里受气,索性甩了袖子离开,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陆仲能走,邓慧却不能走。
见陆明方连亲爹的话都不听,铁了心要往下查,她紧张得快将手里的帕子扯破。
万一莺红没扛住……
不,莺红肯定扛不住,到时候一层层往上攀扯,最后肯定会查到她身上来。
这事儿如果闹大,京中的公公爱惜羽毛,肯定容不下她。
关在家庙都是轻的,说不定直接让她“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