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回去。”
陆禾推壤女儿。
顾锦死死抱着陆禾,悬起来的那颗心才被放下来。
夜色下,陆禾瘦的皮包骨,她的脸上颧骨凸出来,双眼深邃,只剩下了麻木和担忧。
在她自杀时,陆禾还在担忧顾锦会掉下去。
她用身子撑着围栏,不让顾锦靠近半分。
“陆女士,不是要死吗,一起呗。”顾锦道。
陆禾五官皱在了一起,气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胡说什么。”
急救人员在这时也来到了她们的身后,随时等待出击。
顾锦扔给她们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
“陆女士,我曾经做了个梦。”
陆禾问,“什么梦。”
顾锦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眼睛里皆是落寞,像是回到了遥远的回忆中,缓缓道,“在梦里,我没参加高考,手臂残疾,
你把房子抵押,补偿金全部赌进去了,后来被口子越来越大,你堵不住,被发现了,
我被卖到了黑工厂,
你被债主逼得像个过街老鼠,顾教授也帮你偿还了一部分,
你感激涕零,自愿跟他离了婚,东逃西窜,
顾教授跟陶清月同居,
我被卖到黑工厂后,辗转多地,被人侮辱,后来在,黑工厂里遇见了我“以为”的好人,他教我本事,让我在那里生存下来,
后来国家打击,我有幸成为被释放的一批人,逃脱了出来,没有技能,没有生活经验,我待在好心人的手底下,做他的一把刀,
我有了自由之后,你就开始跟我要钱,十万,二十万,四十万,你变得面部可憎,我恨你,你拿着生育之恩逼我给钱,后来,我嫁给了贺阳,
温黎被顾教授送到国外学习,用尽他所有的资源给她铺路,顾子意三翻四次的替温黎出头,被人废了双腿,
我和贺阳结婚后,跟“好心人”决裂,他为了报复,封杀我,我只能在贺家的公司担任幕后品牌设计师,贺阳为了温黎,把我设计的原创产品拱手相让,拿我给温黎铺路,
我后来发现贺阳和温黎搞在了一起,选择离婚,
我死在了提离婚的那场大雨里。”
顾锦缓缓道来,像是叙说着别人的故事。
陆禾却听的浑身颤抖,她蓦然的想起来阿锦曾经跟顾子意说过的可能性,她的那些假设,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她切切实实梦到过的。
陆禾想反驳,她想说不会把顾锦卖到黑工厂。
可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真的不会吗?
人一旦沾上毒瘾,怎么还会控制住自己。
她不是没见过那些例子,她以为自己会是例外,以为自己能逃脱,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她又比那些被逼到跳楼和家破人亡的人好到哪里去呢。
赌,会改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