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会在我睡梦中如梦境一样浮现。”雾隐说道。
“那你怎么区分是梦,还是真正会发生的事情?”望晨不解道。
“需要等待预兆,或者去发掘预兆。梦里发生的事,一些细节会停留在我的脑海中,当醒来后,那些相似的细节与现实吻合,那么说明这个事件,就会慢慢的到来,出现的预兆越多,它发生的越快。”雾隐显得很有耐心的回答道。
“能举个例子吗?”望晨说道。
“往常我们在做很平常的事情事,比如说喝水时杯子里的水洒了,散步时一只鸟儿闯入视线,亦或者你现在正与我交谈……兀然间,我们会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就好像这件事,自己经历过一次。”
“有的,偶尔会有这种错觉。”望晨点了点头。
“那天夜里你走上小楼,听到了你的脚步声,看到你误将我认为成绿攻,这一幕在我的感官里,是似曾相识的,由此,也推断出接下去在我梦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也是会真实发生的,比如说我们走了西边的门,有人受了流了很多血,可惜这些画面是残缺不全的,像碎片画卷。”雾隐慢条斯理的给望晨解释道。
望晨看着她。
尤其是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绿攻……
可她说出的话,她的神态,她的心性,她掌控的能力,截然不同,望晨这才逐渐意识到,雾隐似乎真的是一个完整的女子,她只是与绿攻共栖一具身子。
望晨看着她,有些失了神。
直到雾隐脸颊泛起了一些红晕,望晨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怎么可以这样盯着人看。
毕竟两人灵魂上是纯洁的,但形体上还是发生了关系。
“咳咳,那能算姻缘吗?”望晨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开玩笑式的说道。
“能。”雾隐倒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怎么个算法?”望晨挑起了眉毛。
“你想知道谁的?”
“当然是我自己的……不不不,别算我的,算绿攻的吧,等一下,等一下,我考虑考虑,好吧,我其实又有些担心,要结果不是我想的那样,还是不问了,增添点神秘感和期待感,什么都知道了,人生会很无趣的。”望晨说道。。
雾隐见望晨这幅犹犹豫豫、惴惴不安的样子,不禁莞尔。
看着雾隐笑着,望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位雾隐姑娘笑容很温和,很亲切,也很美丽,似乎对待身边的人也都是如此。
她不会如冰山美人那般,少言寡语,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说话温柔的像一位邻居家的暖心大姐姐,有些含蓄,却又不至于冷落,倒确实符合一位大家闺秀的样子。
尽管她知无不言,但身上始终有一股神秘的气息笼罩着,就好像她那双深邃而迷离的眸子一样,让人无法看清她内心的真实世界。
客栈外,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
客栈内的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望晨与雾隐安静的坐在院堂处,屋檐围成的星空,似聚宝盆一般唯美多姿。
“雾隐姑娘,这样问可能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知道,既然你可以预知,那么芜土永城的事情,你不是也可以有办法避免吗?”望晨看着雾隐的眼睛问道。
雾隐似乎知道望晨会问出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绿攻不方便告诉望晨,雾隐会为她说明。
“你想过吗,为何正巧是你?”雾隐反问道。
望晨瞳孔扩大,心中似有浪在翻涌。
“你能改变命运?”望晨问道。
“我不是神明,难以改变自己和他人的命运,有些事或许避开了,却可能衍变成更悲惨的事件。现在这个结果,对我们而言,已经是最庆幸的了。公子,不是想知道绿攻的姻缘吗,永城就是答案。”雾隐直言道。
望晨这一次脸上的惊愕之色已经无以复加了。
“姑娘的意思是,即便我不出现在地牢中,我和绿攻还是会走到一起?”望晨说道。
原来自己以前戏称绿攻为娘子……
她真是自己娘子!
只可惜,雾隐这一次没有回答。
望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自己遇到匪徒前,本就是要送一批蚕丝到女武神府中。
是不是说即便自己即便没有误食毒粥,也会遇到绿攻,很大概率是正好撞见绿攻被推翻陷害的过程。
“姑娘改变了什么?”望晨接着问道。
“什么也没改变。”雾隐说道。
雾隐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或许最终的结果没有改变,但命运的细节却有所不同。
将来,绿攻真的成为了自己的娘子,那么地牢中的侮辱,便不再是一段令人痛苦不堪的记忆,反而是一次荒唐的邂逅。
可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那还是自己去地牢吧。
这种事情,虽然有些太突然,也不是不能接受。
“天冷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望晨觉得今天自己知道的信息量已经很大了,不敢再与这位预言师聊下去了。
“绿攻并不知道这些,这番话,雾隐只是对公子说的……”雾隐真诚的说道。
“恩,谢谢雾隐姑娘的坦诚。”望晨点了点头。
送雾隐回屋中,望晨还是保持着对待每一个小姨子该有的礼节。
雾隐也微微欠了欠身,将房门轻轻的掩上。
……
等望晨走远了后,雾隐才坐回了床边,一双深邃的绝美眸子凝视着窗纸上映着的竹影。
竹影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着,叶子发出柔柔的声响,一些没有修剪的竹枝时不时的叩着木窗……
这一幕。
似曾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