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深低调入城,是半天前的事。
他急于任务,一路上用轻功疯狂赶路,故而比楚怀寒两人早到几步。
刚进城门,还没等喘口气,就一刻不停地奔向小巷,自后门隐秘处翻入闻名江湖的连锁酒楼“福满楼”,寻了三楼一包厢坐下。
顾舒崖比他还快,桌上摞着一堆卷轴,旁边茶水热气腾腾,很是从容。
这人的轻功到底有多高?
宋云深搓搓手,坐下笑道:“有酒吗?”
“公务……”
“我可没有公务在身。”他笑道,“六扇门的各位都知道,我是在崆峒玩乐呢。”
顾舒崖瞥了他一眼,竟真的抬手叫了壶酒。把部分资料推给他。
入口清香,不是什么佳酿,配着窗外风雪却意外有韵味。宋云深一边翻着纸张,顺便得寸进尺,倒了杯递给顾舒崖。
他竟也接了,虽然只浅浅抿一口。
“说正事。”顾舒崖放下酒杯道。
宋云深咳嗽一声,神情瞬间严肃起来:“请说。”
“你应当看了那些报告。感觉如何?”
“很正常。”宋云深说,“太正常了。崆峒大比前绝无可能这么安静。”
“两年前崆峒放话,只要武功好资质强,无论出身无论经历都可入内门。自那以来,许多江湖上的人都勤学武功,想在大比上一鸣惊人。”
“崆峒,刨除其他要素,现在是九大门里除武当外最强的,风气开放,弟子待遇也好。就连我埋伏莫怀仁的那个小茶馆里都坐了江湖人。这盛况,上次见还是武林盟大会。魔教想趁这个机会作乱,也能理解。”
顾舒崖微微点头:“魔教的意图不止于此。”
“崆峒放出消息,想让全江湖的目光都集中到平凉,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
“那就是崆峒掌派人将会在这次大比结束时宣布退位。”
宋云深声音不太平稳:“……接任的是谁?”
“不知道。”顾舒崖声音平静,“崆峒内争夺掌派之位的斗争已经激化,欧阳林年迈,最后不得不出此下策,大比第一就能接过他的位置——至少表面是如此声明的。”
“咚”的一声,宋云深手里的酒杯掀翻在桌上。几乎与酒水四溅同一时刻,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奔窗边。
顾舒崖早有预料,右手快如闪电拉住宋云深肩头,他顺势身体一晃,捂住额头,眉头紧锁:
“我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应当是与莫怀仁交手伤了根本——恐怕要回宁州——回家调理!”
顾舒崖冷漠:“你好歹也是九大捕头之一,宁州一带的总捕头,怎么如此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