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舒崖先是安抚小九休息,方才小九吐得天昏地暗,甚至流出鼻血,和呕吐物混在一块,又吓得顾舒崖差点心脏病发。
接着他回到屋内,在书桌下轻轻按压几下,便打开一个暗格,从中拿出张纸。
是京城传来的消息,并非来自大理寺少卿和六扇门总指挥,是更高层次的命令。
那本该是阅后即焚的东西,可近几日他始终保存着,时不时拿出来看两眼。
用火烧、用水泡,排除存在任何其他密文的可能后,顾舒崖最终不得不承认,这张纸上的信息真就只有那四个字。
“见机行事么?”
“事关平凉百姓和不知多少人命,这四个字的分量,真的太重了啊。”
他无奈地苦笑起来。
或许,遥远北方的人们,对京城的六扇门总指挥、朝廷命官和皇帝来说,远没有国家大事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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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灿烂,照得室内明亮,侍女点的香薰沾染上珠帘,渐渐满室清香,令人不自觉心情宁静。
身为白羽镖局的千金,温轻竹屋中除了闺房陈设,还有些带着江湖气息的摆件。比如墙角紫檀木桌上摆着把长剑。
剑是好剑,削铁如泥,但温轻竹已经十年没碰过。就算掉在地上、沾染尘土,也由侍女擦拭,她绝不会投以任何眼神。
温轻竹呆呆地坐着,眼神偶尔扫过,也像是被烫到般移开。
突然有什么破空而过。
“铛”的一声,温轻竹手腕微麻,那东西急急飞来,被她拿发簪挡住。抬头一看,楚怀寒不知何时翻身进窗,手中上下抛着什么。是几粒瓜子。
她微微一怔,想不到这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侠会摸进白羽镖局来见她。更没想到楚怀寒连问都不问就出手试探。
“你会武。”这是楚怀寒说的第一句话。
“比武招亲,招的是你的丈夫。你就没有什么想法?”这是她说的第二句话。
温轻竹看着她。她看着温轻竹。闯入和被闯入的两人都很淡定。
“女侠是为了赤木蛇胆来的吧?”温轻竹叹了口气,“我爹心心念念把我和那些东西一块卖出去,谁都拦不住。”
“所以呢?你就甘心被卖吗?”
“所以你走错了,库房在那边。”温轻竹指了个方向。
“谢谢提醒,不过我没走错,就是来找你的。我要是偷人家嫁妆,我师父拼了老命也得把我逐出师门。”楚怀寒道。
“不介意吧?”她问,已经走到座椅旁边。
“请便。”温轻竹道,看着她气定神闲端坐在桌旁,完全没有做客的自觉。
“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一个不认识,且未必多在意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