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竹光运砖块、碎瓦,就忙到了天黑,但成果也很喜人,新鲜出炉的篱笆墙边已经被碎砖碎瓦堆满了,别说李竹要做底基了,就是再铺出个茅厕也不成问题。
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更何况是吃饭都不敢大口吃的李竹,她见着天黑了,就决定可以先吃饭,然后洗洗睡了。
是夜,李竹唯二的两张白面饼子被拿出来端详,难为这饼子能放这么久,离家出来都快七日了,竟还没有坏。
李竹可不想再吃喇嗓子的烤饼了,煮了锅水,滴了一滴香油,李竹的饼子被剪刀剪碎,成了一碗面糊糊。
她只剪了一半,心里计划着,还有一个半饼子,三份野菜,一袋米,最多撑到她把院子里的墙都弄好,路也铺完,地都翻一遍,就弹尽粮绝了。
到那时,李竹也得出山了,再不添置些家伙事,她别说活到冬日了,下场雨就得玩完。
吃过晚饭,李竹又躺在硬邦邦的门板上,想了想,又爬起来,从身上摸出一片金叶子,犹豫了会儿,拿出剪刀,顺着叶子的脉络,把一片金叶子剪得七零八落的。
拣了几块大点的,她藏在了身上,剩下些稀碎的散落在布块上的金渣,李竹小心的兜好,连一丝粉末都没错过。
到时出山去浮云镇,就用这些金渣去金银店看看能不能兑换铜板吧。
翌日,李竹醒的极早,心里想着许多事没有完成,自然而然就醒了,像是谁在她脑袋里提醒她快快抓紧时间。
天刚蒙蒙亮,李竹嘴里含了几口水,随意漱了漱口,把已经洗干净的旧衣服套上,把昨日换下来的脏衣服揉搓干净,晾晒好,这才动身开始干活。
在院子里风干了两日的七根树干表皮已经翘起来了,李竹敲了敲,干燥的树皮还落下碎屑。
斧头在李竹手里灵巧的转了个方向,她开始削树皮,清晨就先把衣架子做完吧。
不用砍树也不用劈枝丫,单只削皮,对李竹来说真是练手的活儿,太阳刚露了个头,七根树干已经光溜溜了,排排摆在墙边,再晒两日,应当就能用了。
正常来说,讲究些的人家还会给架子浅浅的刷上一层桐油,这是为了衣架子能保存的久一些,多用些年岁。
可李竹如今可讲究不了,能特地弄个架子用来晾晒衣裳已经是十分精细了,省事些的人家洗了衣裳可就直接搭在树上或是草丛上,随风晒干呢。
趁着晨起露水浸湿地面,院子里的土变得松软些,李竹拿着刘呦送来的锄头,开始把东卧房那边墙角的草根都翻出来。
锄草不是随便整两下就完事了,得仔仔细细地把草根都锄出来,摊开来晾晒,晒得一丝水分也没有,不会再遇水就扎根生长,才算做完。
李竹的性子不算浮躁,可这个年纪也还没历练出沉稳的心性,重复乏味的动作做了成千上百次,她也觉得有些厌倦,待终于把灶房、水井边的地都翻了一遍,沉沉的舒了口气,李竹开始坐下来休息。
在村里,大家都是只吃两餐的,李竹也没有吃朝食的习惯,可今日大清早的就开始劳作,此时不过是半上午,她已经开始饿了。
咽了咽口水,李竹又灌了口水,不喝水倒罢,喝完水她更饿了,总觉得空空如也的肚子里头被水装满,走路叮呤咣啷,只要如厕一次,又会清空。
“唉!要不再吃半个饼子吧?好饿……”李竹喃喃自语道。
可眼瞧着再熬半上午,她就能吃中饭了,此时吃饼子,半下午肯定又会饿,到了夜间,可顶不住漫漫长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