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霄正坐在船头戴着那晴雨两用的斗笠钓着鱼,馒头四仰八叉的躺在他买来的竹席上,不知做着什么梦。
小狗好像每日都睡不够,稍不留神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远远的,李竹背着个大木箱走来,身边还跟着两个抱着罐子的妇人。
喻霄收了鱼竿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瞧错了。
等她走近,他发现自己的眼睛没问题。
李竹真背着个书生用的可开合装东西的木背架箱子,除了她脑袋上没有那木架特有的遮阳的布,其他几乎一样。
三步并两步,两步化一步,喻霄几乎是跳着奔到李竹面前。
还不等李竹反应过来,扯得肩膀生疼的木架已经在喻霄手上。
他好悬没拿稳,脸色有一瞬绷紧。
这木架里头放了啥?大石头?
李竹伸手,“这个蛮重的,我买的油啊米啊面的都在里边,都塞满了。”
喻霄点头,把这死沉的箱子抱在怀里,“我拿着吧,你歇会儿。”
两个刚打了一场架的妇人脸上还带着各自指甲的刮痕,被扯的头发都生疼,此时脸上却努力扯开友善的笑容。
“呵呵,那什么,姑娘,既然你相公来接你了,我就送到这儿了哈。今日真是对不住,下回你再来我店里买东西,我给你少算点!”
杨桂花把那小坛子辣椒酱塞到李竹怀里,就要转身加快脚步回去,她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被那死女人挠破相!
李竹伸出空着的一只手费力摇摆。
“……他不是我相”
余大脚的大嗓门掩盖了李竹的声音,“姑娘,今日伤着你我给你道歉,这罐子酱油你拿回家。若是好吃,也给我说道说道,多介绍些客人来!我一定给你多多的实惠!”
她冲李竹咧嘴笑笑,又瞥了眼她身旁站着抱东西的喻霄。
“不过有些人呐,就是没那眼力见。这明显是这姑娘的兄长!啊,张口就说是人家相公,杨桂花,你这是空口污人清白啊!”
杨桂花硬生生把脚扭回来,伸手指向余大脚。
“说谁呢你!余大脚你没完了是吧!”
“谁应声我说谁!就看不惯你那做作样!怎么了?有本事再来打一架!”
余大脚几乎要怼着杨桂花的脸嘲讽她。
李竹暗道不妙,一手抱一个罐子,还艰难分出两根手指拉着喻霄衣袖。
“快!走!”
喻霄随着她快步离去,偶然回头一瞥,就见两个妇人扯着各自的头发开始互骂。
啊……这……?
不远处两个男人小跑过来,各自高声喊着“娘子!别打了!”
一时间,码头边尽是被热闹吸引转身的人。
与李竹她们一道停在码头的渔女捧了把瓜子,见李竹狼狈的窜回船上,边看“战况”边与她解释。
“这余大脚和杨桂花啊,也是宿仇了。好似是年轻时就不对付,偏偏一个嫁了油坊少东家,一个招赘为自家酱料铺子支撑门户,两家店门脸就在一块儿!”
另一边冒出个捧着熟花生的,还隔着船边给终于安稳坐下的李竹二人递了一把,并接上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