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管家,本侯的吩咐你没有听到吗?
你还站在这里不说不动……是什么意思?”
卢记恩眼神漠然地看向冷显,“侯爷的吩咐,卢某听到了。
不是卢某不遵命行事,只怕是……”
卢记恩沉吟不语。
“只怕什么?”冷显问道。
“只怕……眼下……府中的下人……发卖不了。”
“你说什么?
为什么发卖不了?”
冷显又气又怒。
“侯府的下人本来就是侯府花银子买来的!
府里握着他们的卖身契!
如今要发卖他们,又有何不可?”
“侯爷说的没错。”
卢记恩点点头,“下人们的卖身契,确实是在侯府里掌握着。
但是,眼下……恐怕侯府无权发卖他们了!”
“为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冷显盯着卢记恩,追问道。
卢记恩微微摇了摇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么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说……我堂堂勤兴侯府……无权发卖属于我勤兴侯府的下人?
是这样吗?”冷显怒问。
卢记恩看都没看冷显,只是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听了卢记恩的话,不说冷显,就是坐在一旁的殷氏也不淡定了!
面对着眼下空空荡荡的一座勤兴侯府,就是想要找出一件值几两银子的物件典当换钱都做不到!
也是她好不容易才想起,府中尚有数十个下人还可以打打主意,解一解眼前的急难。
谁知,就被卢记恩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否了!
坐在床上的老殷氏,一时也急了眼,紧抓着身上盖的旧棉被的两只手青筋暴起,两只眼睛直瞪着卢记恩。
冷显也着急了……
发卖府里的下人,可是眼前最简单,也是最快捷的能拿到一笔银子的办法了!
“为什么?”冷显直视着卢记恩,“勤兴侯府的下人是属于勤兴侯府的!
你总不会说,就连勤兴侯府的下人也是属于傅宝珍的嫁妆吧?”
冷显咬着牙说出了“傅宝珍”三个字,语气里带着气急败坏,同时又透露着心虚。
殷氏和老殷氏刚要暴起的叫喊瞬间也被“傅宝珍”三个字堵了回去。
她们最不愿意提起傅宝珍,更不敢提起傅宝珍……
就像是傅宝珍从来没有在勤兴侯府里出现过、存在过才是最好的!
可偏偏又被冷显提起。
卢记恩还偏偏顺着冷显的话头往下接……
“勤兴侯府的下人属于勤兴侯府,这没错!
只是,这些年来,先夫人的嫁妆被盗用了多少?
亏空了多少?
勤兴侯府可赔偿得出来?
勤兴侯府的下人也属于勤兴侯府的财产。
在如今这种情形之下,在勤兴侯府的财产不足以赔偿先夫人嫁妆的前提下,勤兴侯府的任何财产……哪怕是一针一线……勤兴侯府也是无权动用的吧?”
“你胡说什么!”冷显惊怒之下,大声咆哮。
“卢管家说得没错!”屋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