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冠卸看了看榻上虚弱的周越,尽管现在瘦骨嶙峋的他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经过一路的跋涉,周越的活动早已经超过了身体的负荷。一踏下心来,无尽的疲劳和酸痛感来袭,只能紧闭着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紊乱的气息。
“老周,这些年,苦了你了。”
他柳冠卸能想到好友这些年的经历,身上的伤疤,无尽的折磨这些虽然也无法抹除,但更重要的是他这个朋友那颗年轻的心恐怕永远也回不来了。
周越还是能听到屋子里的声音的。他尽力翕动了一下嘴唇,想表示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也罢,先让他睡一觉吧。对了,几位是?”
柳冠卸这才想起来问段羽几人的名号,因为他们改了形象,一般人还真认不出他们。
几人这才把自己的身份和遮掩形象的事说了,顺便还告知了假周越的身份。
“原来如此。那个假老周是白山屏雀手下的大统领么,也是够狠的,为了完成任务,十年来没有离开我们迹甯县一步。”
“所以我们过来就是寻求柳叔叔的帮助的,既然真的周叔叔已经找出来,那我们只需要等霍抵将军攻破坚目城在告知百姓真相就可以了。”段羽说道。
他们到底还是没说出是轩辕晅让他们来帮忙的。柳冠卸是什么人,他们并不知根知底,万一已经投靠了白山屏雀。他们三个早已经被盯上了自然无所谓,但不能让白山老贼的名单上再多一个。
不过柳冠卸又给自己倒满茶,抬着茶杯想了想,才道:“这样不太保险。你们易容成这样都能被马侧箜的人发现,他们自然也不会不知道你们和老周跑来了这迹甯的县衙。”
“我们这里的这些捕快啥的肯定抵挡不住白山的人马的,即便是为了灭口他们的人也会在霍抵攻破城门之前过来一趟。甚至有可能会直接放弃守城奔赴至此。”
“会严重成这样?”沙涩维忍不住询问。
“嗯。柳叔叔说的没错,白山屏雀这次真正的底线是留下齐栈,以好让他在未来继续盘棋。如今周叔叔在我们这,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来杀人灭口。但是如果我们现在像城中的百姓说这个十年来的那个县令都是假扮的,能折服人么?”墨惊蛰皱眉,事情比他想的还要麻烦一些。
柳冠卸答道:“最不好解释的就是齐栈这十年间一点马脚没露出,老周的大部分习惯,经历和秘密也被他掌握了个大概。除非他肯等到霍抵前来与老周对峙,否则提前揭穿他没人会信的。”
“那我们是不是连累了柳叔叔你?”
柳冠卸摆摆手,“本来就是我们国家的事,算不上连累,去除蛀虫是我们为官者的责任,何况老周是我朋友。如今霍抵将军还没有攻破白山屏雀的军队,我也没有兵权。现在,只能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