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嘛……娘啊,您想想看,现在世道飘摇,天灾人祸的,皇座那位很有可能动不动就给人掀了,咱们镇国王府军权不在,不得养点忠心可靠的人撑着?”
卫聘仪睁大眼睛,立刻朝左右四下看去,发现只有自娘家带来的忠心老仆之外就没旁人,这才放心。
饶是如此,她也被女儿这番话说得心肝乱颤。
大逆不道啊!
“你这熊胆包天的破泼皮,你在胡说什么!”
但心头却忍不住在想这件事的可能性,如今那位无道残暴,对王爷忌惮日盛,纵然他来日不被人反了,以后也不会给王爷什么好果子吃。
万一以后王爷被卸掉所有军权,有了一群忠仆,确实要好过多了。
大不了不伺候了,去王爷的封地去做个逍遥王去!
“可皇上又怎会允许镇国王府养兵……”
“娘啊,这哪是养兵,这是做善事啊,静慈庵能做得,我镇国王府如何做不得?”
“天下民是君之民,我们为皇帝养了他流连失所的孩子,他得感谢咱们,是不是?”
夏如凰笑着,脸色却是一阵阵地发寒。
前世父兄惨死之后,镇国王府后继无人、形同虚设,仇人一夕杀入,除了钟护卫带的几队侍卫稍能抵抗,其余的莫不一刀枭首,颗颗大好头颅滚落一地,鲜血铺满王府每个角路……
每每思及,心如刀割。
她需得做了万全的防备。
“你倒是有几分歪理,但静慈庵救助幼童并非一两日,也是利世救民的,何须我镇国王府出手?”
夏如凰安静地看向母亲,沉声说:
“倘若,静慈庵是个魔窟,那些孩子入了此庵,就等于进了鬼门关,您也觉得不用出手?”
“什么?!”
卫聘仪猛地站起来,又缓缓坐下,身体忍不住颤抖,
“你……你在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什么?”
夏如凰目光很稳,她知道母亲不信,这种事情,换作是谁都不信的。
她叹了口气:
“母亲若是不信,便央求外公着人去查查那些进了静慈庵的孩子们,究竟去了哪罢。”
卫聘仪沉默着。
夏如凰也不急,在一旁静静等待。
她相信母亲,太傅家的女儿,险些参军的武娘子,自有不同一般闺阁妇人的刚强和决断。
卫聘仪的沉默并没持续多久,她向一直静立于身后的范姑姑点点头,范姑姑立刻福身而出,前去太傅府。
她又看向女儿,眼中多了许多感慨,许多欣慰。
她多希望女儿永远都是承欢膝下的娇娇儿,可不知何时开始,她竟然已经成长得这般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