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出身是大地主豪绅家庭,做为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女大学生,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后入党并被组织上送往延安抗大学习。期间和闺蜜同学一起,两人经组织批准,与时任抗大领导的生父及养父同时双双结婚,林彪校长和罗瑞卿教育长做证婚人、并赠送两对新人两对新被,林校长赞扬“两对新人是抗战中结成的志同道合革命伴侣,开了学校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先河。”在当时抗大引起一阵师生津津乐道的佳话,原来延安老革命多,女同志少,有文化的女学生少之又少,成为各部门机关干部纷纷关注和追求的理想对象。期间跟随父亲的部队,一边打仗一边工作,至解放后生育我们九个儿女。我们九个子女中,父亲将三个儿子送给没有孩子和儿子的战友,我是最小的儿子,解放后一出生就被生父生母送给战友养父母。
我们这个革命家庭如今看颇为传奇,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复杂是一般没有那种特殊经历的老百姓很难理解,简单就是生父母、养父母都夫唱妇随一辈子。
那时候,养父母在西藏工作,就仍把我放在生父母家中代养、上小学,我闹不明白养父母和生父母的区别,但觉得养父母对我更好更亲。生父每次看到我都叫:“小九,九儿。”我还奇怪就问养母咋回事?我们家不就我一个小孩吗?张父为什么那样叫我?养母含含糊糊地说:“都一样,都一样,怎么叫都成、怎么叫都是一回事。”搞得我愈发懵懵懂懂、稀里糊涂。读中学时随养父母调往北京工作,到了首都生活。文化大革命中,生父母、养父母都受到冲击和批判,生母在成都不堪迫害跳楼自杀,养父在北京受迫害致死。
恢复高考我考上川大,养母干脆要求调回成都工作离开北京伤心地,我毕业可以分配到省委工作,但我坚决要求做外贸工作,后下海开公司经商。生父母、养父母革命一生在文革中的遭遇,对我影响最大,特别是在青少年成长阶段,从红二代到狗崽子的巨大落差终身难忘。那一刻起,父母被揪斗被关押,我完全众叛亲离,被全世界所抛弃……心里面失去安全感,感到什么都没保障,什么都靠不住……
遇上改革开放市场经济,是人生赶到了好时候,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赚钱,任何时候只有钱不会背叛我。能让自己安心的只有身上的钱,只有足够的金钱,才能充实自己的内心,也只有金钱,能保证自己和家庭长久安宁和幸福,有钱才有生活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