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是并不知晓此事的。
他低声问:“父亲说了什么?”
侯夫人有些难以启齿,可她是真的害怕:“父亲痛斥了我一顿。”
她打算磨一磨烛音的性子,立一立规矩。
可才一天啊!
她装了个病,就真病了。
侯夫人忍不住落泪:“老爷子也太偏心了!”
广宁侯沉思。
他是老侯爷一手培养长大的继承人,自然看得更分明。
他不否认老侯爷疼爱沈素心,亲孙女也不过如此了。
可他不认为,老爷子能为了给沈素心出气,接连对儿孙出手,甚至要儿媳妇半条命。
他忍不住问:“在梦里,父亲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侯夫人刚醒就让人去请他了,这会儿脑子也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她努力回忆:
“开始是骂我,说侯府不能忘恩负义……说征儿在祠堂,列祖列宗面前发过誓的,要对素心好……”
广宁侯静静听着,这话他挨打的时候,也听过好多次。
“还有……”
侯夫人揉了揉头:“后面还有,我记不太清楚,父亲说,她、她……”
她手上一顿,想起来了:“她来历不凡,招惹不得。若是侯府违背誓言,莫说是他,谢家列祖列宗,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
也不知是否凑巧,侯夫人刚说完这句话,屋外忽然响起了惊天雷鸣之声。
狂风骤起,吹开关得不太严的窗户,风将烛火熄灭。
又是一道雷霆响起,闪电光辉明灭的刹那,广宁侯和侯夫人都看见了彼此苍白的脸。
好在,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
杜嬷嬷举着灯,带着几个丫鬟进来,将房中灯重新点亮,又将窗户关严实。
“夫人,您没被惊着吧?”
侯夫人身体还脆着,撑着坐起来说了那么多话,又受了惊,很快就昏昏沉沉躺下了。
第二日清早,侯夫人病情依旧没有好转。
广宁侯一夜未眠,清早将杜嬷嬷唤来,细细询问她那日早上的事,坐在院中久久不语。
等到谢征来看望母亲。
广宁侯看他身边,空空荡荡。
他问:“素心没来?”
谢征比他更不清楚,他婚后一直单住着,两人的正房一次没去过。
他闻言怒道:“她还没来?婆婆病重,她这儿媳不亲自侍疾也就算了,看望都如此懈怠,我看她是——”
“住嘴。”
广宁侯打断他的废话,说:“你去请素心过来一趟——罢了,我亲自去一趟吧。”
谢征不解:“父亲?”
广宁侯本来想带他一起去,想起这蠢货大婚之夜惹出来的事,只吩咐:“你在这守着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