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森第二天早上醒来,宿醉夹杂着困意让头脑一阵钝痛,他恍然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昨晚的一幕幕如幻灯片般播放在眼前。
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贺屿森迅速洗漱好顺着楼梯下去,许稚欢已经坐好正吃着早餐,看向他时迅速避开目光。
贺屿森只是有些奇怪,但他对许稚欢的反应并不感兴趣,只是懒懒道:“江漓呢?”
“不知道。”许稚欢闷闷的说,“自从昨晚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贺屿森挑眉,“你们昨晚见面了?”
许稚欢放下手中的面包,咬了咬唇,“如果你要继续对他做过分的事,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交易了。”
贺屿森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江漓是不可能把昨天的事告诉许稚欢的,那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怎么了?”
许稚欢手指微微颤抖,指甲嵌入掌心,“他看起来没事,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能看出来他……”
“好了。”贺屿森移开目光,一副不愿再听的样子,“他昨晚应该是太累了,就让他继续休息吧。”
许稚欢没有说话。
贺屿森拿出手机,看着一片空白的社交软件脸色落寞,又立刻想起了什么。
昨晚江漓的手机,似乎被他弄坏了。
贺屿森立刻吩咐身边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买一部最新款送到江漓宿舍房间,当做补偿。
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
贺屿森紧张的要死,第一反应就是江漓打过来的,毫不犹豫地就按了接听,可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贺先生,江漓的宿舍已经搬空了。”
贺屿森用力按住桌面,猛然起身,喉咙干燥的每说一个字都像刀片划过。
“你,说什么?”
“江漓的宿舍已经空了,只留下了您原本购置的家具,他应该是搬家了吧,没有告诉您吗?”
手机摔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贺屿森双手撑着桌面,直直地看着其中自己的倒影,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从他的喉间传来。
江漓走了,不声不响的走了。
他想起来了,江漓走之前,自己就承诺过会放他离开,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
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经历的每一分苦,都是当初酒醉时透支过的甜。
心脏钝痛着。
人酒醉时,总是会做很多蠢事。
在商场沉浮多年,他本应该保持高度理智步步为营,可江漓偏偏是他暴躁情绪的催化剂。
明明可以不择手段达成目标,为什么……
他又要这样再度经历了二十五年前的场面,被动的接受所有人的离开。
显然,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依然没有什么长进,不可抑制的难过。
脚步声逼近,贺屿森终于抬头,镶嵌在凹陷眼窝里的眼对上许稚欢冷冰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