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牧年顺着屋檐的缝隙跑到江漓身边,遗憾地撑开手中唯一的一把伞。
“这次的雨下的太突然,伞都被买走了,这是店里的最后一把。”
江漓蹙眉,“那你先自己回去吧,我等雨小些了再走。”
平淡的话仿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霎时间拉远了。牧年没说什么,将伞撑开挡在江漓头上,“一起走吧,这雨一时间不知什么时候会停。”
江漓对于牧年的接近十分排斥,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看向还算宽大的透明雨伞,堪堪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一语不发,偌大的几乎侵略所有感官的雨点略去了江漓口袋中不停响起的铃声。
另一边,沈之樾在第一次给江漓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拎着伞到寝室楼下了。
听到江漓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内心深埋的疑惑又一次不受控地丝丝缕缕冒了出来。
撑着伞往校门口走,他忍不住又打了不知多少次,屏幕一次次亮起又暗下去。
他安静地听着雨点伴随电话结束的通知声。
找了个避雨的角落,他透过黝黑的伞面凝视着外面走过的每一个人,在失望多次后,又不耐地拿起屏幕,紧紧盯着那未被回拨的来电,眼中情绪复杂。
他已经往回赶了吧,只是没听到。
沈之樾一边哄着自己,一边深呼吸几个回合。
就在这时,铃声骤然响了起来,沈之樾心中一紧,连忙按了接听。
“你们到哪儿了?我现在在……”
“啊?沈哥你知道了?那就赶紧来吧,我们都到汪盛寝室了,就差你——”是周嘉的声音。
沈之樾脸上立刻浮现出一股子不耐,他正想随便打发几句,却在抬伞的一刻猛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而那人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自己见都没见过的男生。
沈之樾的思绪顿时如同被卡住的齿轮,下意识想上前质问。
攥着伞柄的指尖发白,他恍然发现,自己现在和江漓只是朋友。
没有资格。
什么劳什子回复,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当朋友有多心酸。
压根就不该信的。
他将喋喋不休的周嘉电话一把挂断,抬脚跟在那两人身后。
隔着厚重的雨幕,他看着模糊中江漓与那人无意识擦碰的手肘,牙根咬紧。
为什么。
江漓总是在他再度燃起火苗的时候,身边出现一个人推翻想象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