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反了。”
谁都没有想到,只有一个富贵王爷名头的李燕宁,有朝一日真的会造反,更没有想到,赵声与赵怀远会站在她那一边。
大军就驻扎在京城外的洄洲。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各路诸侯连夜赶来,李宓却令人快马传去他的亲笔御信,让他们退至玉山关外。
镇北王拿着那张信件再三辨认,确定是皇帝亲笔御章,她拔剑架在信使脖颈,“诸暨台上烽火连绵,皇城危难,我等率数十万大军前来救驾,陛下怎么会又让我们回去?”
信使战战兢兢:“镇北王,此确为陛下亲笔御书,微臣断不敢假传圣旨啊!”
“安王与陛下一母同胞,情谊深厚,此次是小人作祟,离间了她们姐妹感情,安王才起兵,陛下仁厚,又谨记先帝遗诏,欲与安王和谈,请各位王爷、侯爷按陛下旨意,退兵吧!”
“一派胡言!”镇北王将剑又往前递了一些,利刃划破了信使的脖子,沁出丝丝血痕,“谁派你来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信使忍不住吸气,试图把自己的脖子远离那把悬在她面前的剑,她面色发苦,看了看左右,“请镇北王屏退左右,微臣有信物,要单独呈给王爷。”
镇北王使了个眼色,一屋子的诸侯和下人都慢慢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信使在袖笼中一番摸索,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
香囊已经很旧,上面的丝线都有些磨毛。
镇北王接过去,握在手中,细细端详。
那香囊上的图案绣得很是精美,流水之上荷叶荷花相映,本是一派幽美的景象,可水中只有一只落单的鸳鸯,眼神哀泣,似彷徨又似无奈。
香囊的背面绣着一个小小的“静”字。
镇北王的剑收回鞘中。
“是他的意思?”
信使连忙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低着头答:“是。”
“太后自有安排,请镇北王携领各位诸侯,至玉山关外静候。”
镇北王指腹摩挲着香囊之上那个小小的字。
静候。
她已经静候了三十年了,当年先帝拆散他们的时候,他就让她静,让她等。
等到他为别人生下一子一女,等到他荣登后位,他的女儿坐上皇位。
等到他对她说:“我要你自请离京,镇守边关,替宓儿守好她的江山。”
她等得已经太久了,这等待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数十万大军就在身后,各路诸侯皆以她为首,此时她若要反,比李燕宁容易得多。
可相思即是无极门,她此生早就长困于此。
镇北王将香囊紧紧握在手中,她喉中苦涩,“回去复命吧,你说……”
“我总归是听他的。”
信使将头埋得更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