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哥儿刚吹几个杂乱无章的音节后,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盘膝而坐,手持长笛,做着吹笛的动作,可是再也没有发出半个音符。
而云天音也渐渐安静下来。
这样一连三天过去,到了第四天早晨,超了时限,二人都还没有醒来,众人已经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到了中午时分,云天音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眼中充满了朦胧水雾,口中说着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有些心急,急得眼睛都红了,眼泪扑簌簌落个不停。
旁边众人见她这样,也都急的不知所措。却无人能懂她的意思。
她的四肢很僵硬,尽管几年来南柯每日都为她做着按摩,可中毒后的身体自是与常人不同。
她似乎在屋中寻找着什么,可是几年前她的眼睛就盲了,后来也是给自己下了猛药,才找回了一点微弱的光亮,看什么都一片白雾茫茫。
她知道这三天来,一直有个人叫她小楼,那男子想尽了办法救她出来。
最后也是用了最简单最笨拙的办法才放她自由。
那个人徒手拆了祭台上的天柱,是将天柱一寸寸拆开,让钉在她身上的钉子无所依附,才将她解救下来。
她虽眼睛看不清,却能听见那人声音低沉有力,唤她小楼,唤她天音。
那个人双手磨得鲜血淋漓,却不肯停下来。
后来即将拔出最后一根木钉时,天柱塌了,那个人推了她一把,她不由自主地后退离开。
当她再想回去救那人时,看到那人被巨石砸中,口吐鲜血,不知是死是活。
而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清醒了。
这可怎么办,那个人怎么样了,谁能告诉她。
无数个不分晨昏的日夜慢慢熬过来,原以为此生最大的执念就是逃离,没想到逃离的代价太大了,她想要回去,可那地方没有路。活人去不到那地方。
忽然,旁边侗林大喊一声:“容哥儿”
而后见容哥儿口吐鲜血,身体也缓缓倒下。
几人将容哥儿抬回他自己的房间。
秦老宗主给他把脉后,发现他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赶紧给他服了药物。
云天音刚醒来后全身基本瘫痪,衣食住行全无自理能力,又经历天柱倒塌之事,身心受创。
但这样的经历又怎能说与旁人知晓,几年前她疯过,若现在说出梦中的一切,又会引来多少人担心。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她长达数年的刑狱,和一个男人的舍命相救才有今天。
本来经过这一场大难不死。娇弱几天也没什么,有南柯和九霄二人帮忙,她当几天混吃等死的米虫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