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众人将礼品收纳入库,罕王传下令,原来是外祖家人上山礼佛,要七天后才会归来。
君莫离感觉事有蹊跷,好容易入了夜,将其他三人点了睡穴,自己悄然离去。
他来到中间那座最大的殿宇前,一闪身翻上了屋顶,掀开一片屋瓦,看下去。
心脏险些跳了出来,果然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云天音。
屋内摆设简单且华贵,像极了归云城里的空中楼阁,宽敞的大床,四角的床柱上放了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
旁边一方矮几,一个小矮凳。
矮凳上坐着的人正是那塔罕王,这个人看年纪二十出头的样子,目光狡黠,玩劣跳脱,全然没有一个罕王该有的威武霸气。
而这个人也是老相识,凌云峰的一个小弟子,当年小楼就是为了救他,才坠下紫玉云巅望夫崖的。
为此,日后与小楼相见,君莫离还白白挨了一顿训斥。
云天音盘膝坐在大床上,无论是被褥还是衣着,入眼的皆是大红色,就连她的白发也变成了妖冶的红丝,由一条长长的红色发带高高束成了马尾。
若说这榻上还有其他的颜色,那就是她苍白如故的脸和锁着她手脚的金锁链了。
锁链很粗,扣着她的双手双脚,另一头锁在了大床的四角床柱上。
她双目微闭,似是在打坐,偶尔气息流动,身边空气会出现一圈圈的波纹。
看她这周身气度完全不似受制于人,反倒像是在为门下弟子教授课业。
没错,云天音生来命途多舛,大小事经历无数,又有几时不从容面对了。
就像当年在无忧谷,明明身陷囚笼,她却可以出入自由。
甚至那刀削斧劈难断的玄铁栏杆,她的无影蚕丝也能像切豆腐一般随意切着玩。
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一个人在打坐,另一个人看人打坐。
气氛非但不显诡异,反倒有几分祥和。
君莫离静静地在屋顶等着,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总算是将人找到了。
那塔罕王,果然是你搞的鬼。
他看到云天音半张脸的修罗印纹,这张脸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可是却在四年前被抓捕时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而今这张脸又重见天日了,显然被劫之时已无力反抗。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人静静地耗着,仿佛能感觉到时间在指尖慢慢流过,却谁也未曾打破僵局。
这时罕王道:“云帅,该休息了,您且睡下,我给您值夜。”
云天音幽幽开口:“不敢劳烦罕王。”
那罕王母族有一半汉人血统,二十出头的年纪,若换身装束,扔在汉人堆里,也只是一个长相俊美的高瘦青年,完全没有那塔人的野蛮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