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离怒道:“我家宗主死的不明不白,我宗门需要开棺验尸。”
梅尊一听,简直笑话,老梁皇宣秘旨时曾说过:将军印应该就在云天音身上,若将其找出就是大功一件。
可那晚云天音死前并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人死后他也将尸身和屋内都翻了个遍,查无所获,如今就指望尸体回京后再找,哪能让药王宗的人靠近。
怒道:“你一个宗门仆从,连个兵卒都不算不上,凭什么插手朝堂之事?本官身为御林军副统领,岂容你人前放肆?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君莫离脊背挺得笔直,衣袍猎猎。阴冷道:“凭什么,就凭棺中躺着的是宗主,宗主死的不明不白,身为弟子,理应为她查明死因,还她公道。”说着拔剑与梅尊斗到了一处。
秦勤,南柯,侗林和罕王派来的几十个护卫也向棺木袭去。
连日来梅尊带来的三千多将士将云天音的棺椁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早就恨透了这些人。
梅尊终究不是君莫离的对手,十几招过后,长剑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梅尊企图反抗,稍微一动,剑锋在脖颈上拉出一条血线,他顿觉脊背发寒,又怕在将士面前丢了面子,愠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加害朝廷命官。”
其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君莫离语气森寒:“怂货,说,为何加害宗主?”
他的宝剑就压在梅尊的颈动脉上,说话和呼吸这微弱的动作都感觉到颈脉在向剑锋撞击。
他哆哆嗦嗦:“是圣上,离京前交与本官的秘旨,绝不让云天音活着归京。”
君莫离:“胡说,宗主乃一军统帅,又是皇外孙,圣上怎会,怎会加害于她。”
梅尊:“没胡说,如今漠北开展农耕,忙于生产,三五年之内不会有战事,云家军再不需要依附于云家人。更何况还有云长缨归京之事,你不会想不到吧!”
君莫离:“圣旨在哪?拿出来。”
见梅尊没反应又道:“拿呀!”
“没有圣旨,下官有御赐药物,和云大人手书,她是甘愿赴死的。”
说着将怀中锦盒拿出来。南柯接过打开,里面有匕首、白绫,空了的药瓶。
云天音的簪花小楷:明天可以吗?今夜疾风骤雨,心情不佳。
本座死的不开心,这种天气会变厉鬼的。
外公那穷老头连口薄棺都不肯赏我,我管你怎么交代,换做是你,你甘愿赴死吗?
怎不说成全了皇上仁善国君美名。
皇恩浩荡,第一次受赏,就赏了这三样好东西。
即是在劫难逃,本座还是想留个全尸。
几句话跃然纸上,梅尊说的没错,这是最从容的赴死,也是最云天音的做法,笔墨清晰流畅,可见写下这些字迹的人当时有多淡定,半分惧色也无。
世间也唯有云天音一直向死而生。她的亲人大多都在天的尽头,世界的那一边。
真是个太傻的孩子,以为死后就能见到那些亲人了吗?哪有那么简单。
幽冥路,忘川河,奈何桥畔烟波如旧,谁能点亮那一盏引魂灯,照亮那一缕孤魂归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