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这下不敢再耽搁了,她忙叫来宝鹊和菊青一起给陵容摩挲手脚,并将寝殿里能盖的被褥和长衣都拿来给陵容盖上。宝鹃又在以往吃过和丸药里找出一粒发散的丸药交给菊青,让她给药化开,她们三人合力给陵容灌了进去。
她又急匆匆地跑进了景仁宫,找到了剪秋。
剪秋也不敢耽搁,毕竟是位小主嫔妃,若死了被有心人问起也是麻烦。保不住闹大了,皇上都来关注这件事情,那岂不是她这个中宫失责。
“剪秋,你带上炭火和厚的棉被赶紧送去延禧宫,并请太医给安答应看病。”皇后放下手中的毛笔,吩咐着剪秋。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宝鹃,颜色俱厉地责怪道:“你是怎么伺候小主的?怎么病的这么厉害才来回禀?看来你素日也是个惫懒的。”
宝鹃心下害怕,赶紧双膝跪倒,刚要辩解,剪秋却一把将她拽起,拉着她就快步走出了殿内。
宝鹃边走边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处罚奴婢?剪秋姑姑你怎么不为奴婢求求情?”
剪秋将手放开,眼中的讥笑一闪,很快嘴角噙着一抹和蔼的笑意,“我拉你出来不就是救你,你看娘娘罚你了没?”
宝鹃一想,是啊,皇后只是说说并未真罚她。她也笑了,赶紧福身道谢。
二人带着一些小宫人抬着炭火和棉被来到延禧宫。
剪秋一进寝殿就觉得寒冷彻骨,心道:这个安答应还算是挺能忍的,在这么冷的屋子里待了这么久。再上前一看陵容,只见她面色惨白如纸,披散着头发静静地卧着床榻上。她头发又黑又长,衬得她的脸更加白了,仿佛死人一般。
陵容本就瘦弱,这时就更瘦了,真是瘦成了一把骨头。
此时,殿内已燃起了炭火,暖和多了。太医也来了。
“小主就是有心郁结于心,又是冬季寒冷之时,人更是容易情绪不佳,吃两幅药,再好好调理一下饮食就无大碍了。”
眉庄刚进到寝殿时就听见这位太医的话语,不禁暗赞:太医真会说话。明明陵容是受冻且营养不良才病了这一场,但太医如果照直说再被有心人传出去,那皇家的颜面何在?堂堂皇上的嫔妃竟然受冻挨饿?!
殿内诸人见眉庄进来,纷纷行礼,眉庄摆摆手示意大家免礼。
她眉眼间衔着端庄的笑意,微笑着道:“这位太医面生呢。”
“微臣是卫临,是前几日经温太医举荐刚进太医院。”卫临声音平缓有力,眉庄见他四方脸,眉眼清明,行事大方、说话利落,再加上刚才的话说的玲珑剔透,不由得暗叹温实初选的人还是不错的。
眉庄不由得起了日后多留意此人的念头,她笑着道:“那就劳烦卫太一了。”
卫临自是客气一番,而后带着菊青去太医院抓药去了。
眉庄见陵容此刻脸色已有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平稳,就知道她身体无碍。
她叮嘱了宝鹃几句,又留下了一些物事,就带着采月出了延禧宫的西配殿。
刚刚踏出殿门不远,她低声对采月道:“你回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