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瘫倒在翊坤宫正殿厚厚的绛红色密织花卉地毯上,她一动不动。落日昏黄的余晖笼罩着巍峨的翊坤宫,曾经繁花似锦的宫苑如今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这里是死一般的寂静。颂芝和周宁海也不敢劝,只能在不远处看着华妃。
就在这片寂静中,眉庄带着流珠和采月悄悄地来了,眉庄也不想惊动宫里其他人。
雪花飞舞着,整个翊坤宫内一片洁白肃静,连个打扫道路的宫人都没有,昔日热闹喧嚣所在今时却清冷至极。眉庄到了殿前,采月轻推殿门,殿门吱嘎一声就开了,原来殿门只是虚虚地掩着。
年世兰斜靠在贵妃榻上,眉眼中满是万事皆空的神态,但看到眉庄的那一刹那,眼中闪过恨极的火焰。殿内只燃了昏黄的两盏烛火,发出幽幽的光芒。
“呵呵,”眉庄未语先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华贵妃、年答应还是华妃娘娘?”她不待年世兰说话,又道:“其实还是称呼您华妃娘娘最顺口,毕竟习惯了。”
年世兰见她自顾自坐在贵妃榻上,二人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案几,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几眼,淡淡道:“本宫原没把你放在眼里,没想到你沈家厉害,你更是指使曹贵人背叛我。你打量着本宫会一败涂地,但本宫告诉你:早晚有一日本宫会夺回女儿,再和你们这帮阴险之人算帐!”
眉庄唇角微勾,轻轻一笑,娇声道:“娘娘错了,不是臣妾厉害,是皇上厉害,没有皇上臣妾岂敢这样做?”
“什么意思?”年世兰马上坐直了身体,厉声质问。
眉庄抬手抚了抚荡在鬓角的娇艳的红珊瑚流苏串,对着年世兰猩红的双眼柔声道:“娘娘,您可知为何您第一次有孕后喝了端妃的补药就小产了?为何这么多年不孕?为何又有了身孕?”
“端妃那个贱人嫉妒本宫,多年不孕自然是小产伤身,又有孕当然也是多年调理的结果!”年世兰想都没想,急促道。
“哈哈哈,”眉庄大笑,她都快笑得不能自已,“娘娘,您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欢宜香。”她见年世兰一脸疑惑,又道:“皇上独独赏您的欢宜香里有大量的麝香!”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华妃的声音尖锐但却越来越低,“为什么?为什么啊?”
“当然是你年家功高盖主、跋扈自大、年羹尧如此、你也如此!”
年世兰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她,“皇上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