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一口冷风呛入喉咙，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白悠悠见他似乎是要将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心不忍的揪了一下，她走过去，替他顺着背，“回去吧。”
以往他是装的，现在她真希望他是装的。
皇帝身子不好，朝廷表面稳定，私下却各怀心思，暗潮汹涌。
白悠悠这些日子操心着琉璃阁和云霓坊在各处开分店的事，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
眨眼便到了冬日，落了第一场雪。
陆玄这些日子忙着处理蛮夷求和一事，晚间时，两人在门口相遇。
“六表哥。”
“悠悠。”
陆玄看着白悠悠昳丽的小脸，眼中神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
白悠悠瞧着他盯着自己，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六表哥，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陆玄敛去眸子里的神色，扬唇一笑，“给你个东西。”
他将放在身侧的明黄圣旨递给她，“你自己看。”
白悠悠面露狐疑，接过圣旨看了一遍，顿时有些诧异。
“封后圣旨？”
“嗯，十七......”陆玄想到什么，又及时改了口，“皇上说了，看你自己的意愿，若不愿，毁了就成。”
曾经是出生入死两肋插刀的好兄弟，但如今身份不同，日后定也回不到当初那般随意。
白悠悠点点头，“我会考虑。”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还未曾磨灭，陆怀真就送来了这么好的机会。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那日的宫宴让她这个想法更是坚定了十分。
傍晚时，倒是没想到陆怀真亲自来了镇国公府。
已经入冬，他穿着厚厚的衣裳，身上还是往年他常披着的那件大氅。
白悠悠想起来，他身上的病还未好。
镇国公要行礼，被他眼疾手快拉了起来，“镇国公，您折煞我了。”
他没有自称‘朕’，看着陆玄等人的眸子里有些难过，“以前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么，怎的如今就这般疏离了。”
“皇上，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您身份尊贵，老臣——”
镇国公的话还未说完，陆怀真便截了他的话，“镇国公，既然我之前已经成为镇国公府的一份子，以后也是，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镇国公还想说什么，白悠悠出言道：“祖父，往后皇上成了您的孙女婿，就是您的晚辈。”
“孙女婿？”
镇国公是知道白悠悠以前的惊天言论，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抬眸不着痕迹的在陆怀真面上掠过，“皇上，这是您的意思？”
“咳咳......”
陆怀真脸色苍白，他捂着嘴咳嗽了片刻，才道：“我身子骨不好，也不知哪天就突然没了。这大周江山总要有个继承者，还不如由悠悠的孩子登基，总能保镇国公府百年太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管是谁登基为帝，都忌惮功高盖主的镇国公府，除了有镇国公府血脉之人。
他看向白悠悠莹白的笑脸，“若我早逝，便由你垂帘听政。”
白悠悠的能力，外人不知，但是镇国公府的人和他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