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儒者来说,利用是可以的,却不必尽用,尤其是那种轻言百姓至上国力居次的主张,虽非某个以‘朱’为氏之人的喜好,但在扶苏的视野里显得颇为契合,毕竟他可是在马克思主义的课堂上学过不少。而在如何治国有方上,一套‘君为尊臣为辅 父子相连 家国一体’的思想体系,用于教育边远部族也不无好处!
大秦盛世所需要的不仅是征服和统治,更有被臣服者的效忠和付出。
——而在此期间,另一侧的事务则正在悄然推进。
此时,带着一支越人武士小队的郦商,携带着数百只骆越奴隶,正朝番禺外的一片荒地挺进。这块土地广阔达万公顷,近水靠河,丛生野草之中隐藏有众多大鳄出没。
当然,这片大鳄的栖息处,如今已然成为了历史。鳄鱼的皮已被纳入县府收藏或作为防装盔甲、鼓面,而剩下的肉,则是在军队清除大鳄后烧烤分食给了众人充饥之需。
尽管大鳄的踪迹已经被清除干净,为了保证安全,子婴仍旧命令在河边修筑一道矮壁隔开。此举有效地阻止了大鳄擅自上岸造成侵扰的可能,同时也解决了饮水问题——工匠则在岸边安设了水泵设备,避免了人们亲自下水打水的不便,甚至还能用来灌溉农田。由于缺乏足够多的耕牛可用,因此这次随同的骆越奴隶大部分是用来替换原本的农业工具的劳动力。
稍待一会后,郦商将骆越人奴隶交付给了工队主管手中。这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身形不高且皮肤呈暗棕色,却有着出色的学习能力和口才技巧,在数日时间内已经能够运用体势语与部分标准汉语与秦军进行有效的沟通。因为他被赐名“贝”,源于子婴在他面前拾到了一块漂亮的螺壳。
站在马上居高俯视的骊商提问:“今日已垦拓了几亩良田?”
工队主管抬首,满脸讨巧地回答:“今早……一共开出了五十亩新田。”
骊商人望着贝伸出的四指,略带感叹地接着提醒道:“累了就让士兵们稍作休憩,别跟前几日的拼命似的,害人又累身,要知道一人才能抵得半斤盐的价格啊!”
见贝低头弯腰,一脸疑惑的样子,郦商微微摇头,慢了速度重新说了一遍:
知道了,公子,将犁拖四十步后停止休息一下,并吹五声口哨。
贝伸出两个手指做个比画动作,随即大声吆喝起来,指挥骆越奴隶们开始拖动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