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逐渐浓郁,耳边蛊惑的呢喃声也逐渐清晰,车子的正前方,一个雪肤墨发的女子,从朦胧的雾气中缓缓走来。
她穿着一身颜色朴素的传统服饰,浅淡的蓝色布料带着些许素雅的花纹,腰间绑着几个微微鼓起的口袋,黑发如瀑,肤白胜雪,配着脸庞上明媚的眉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颜色略微黯淡的唇,看上去缺了几分气色。
也许,缺的就是这眼前的猎物,只待有人听从她的蛊惑靠近,少的那几分气色,自然就有了弥补之处。
那个复古美人站在街边,明媚的眼眸里似乎满是盈盈情谊,专注的透过车窗,看着车子里的人,薄唇微启,一时间那引诱着人走上死路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了不少,竟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一般。
“放下吧……”
“放下吧……”
“来跟我走吧……”
“离开……”
置行堀自雾中而来,无论是想把她驱走还是拘压,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就是以火术驱散她周身雾气,断掉她的后路。
可今天这雨并不是置行堀搞的鬼,她只是借了天降的雨势。
水火相争,水气重的时候火术自然是会受到压制的。
狩野相奈垂下眼看了看手上的白符,面无表情地听着她在那里絮絮叨叨,等着她再靠近一点。
真可惜不是置行堀搞鬼下的雨,如果是该多好,狩野相奈心想,如果是的话,她便不需要等了。因为这样雨就不是雨了,需要比个孰强孰弱的也不是水火,就只是狩野相奈与这个妖怪的比较。
但可惜不是,狩野相奈看着又近了一些的置行堀,这天降的雨,斗起来可就不只是两相角力那么简单了。
从车窗看向外面天空,乌云笼罩,阴沉的像是已经到了即将入夜的时刻。
分明看上去似乎只隔了二三十米的距离,拖延了这么久,那只置行堀终于到了车门边,下一秒,车门开了。
置行堀踏进车门上了一个台阶,“诸君安好,妾身嗅到良多不甘与遗憾,不忍见此,故此时不顾风雨,来迎各位大人……”
清油绸缎一般的声音轻柔缓慢的说着话,像是在吐出的每个字后面都挂上了勾动人心的尾巴,只是这如珠似酒引人着迷的声音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她察觉到,自己伴生的雾气似乎并没有随着一同进入车子,缓缓回头确认了了一下,又慢慢仰起头,一道点缀着零星朱红的长方形纸条,正无风自动起起伏伏地悬浮在车门上方。
置行堀虽然性喜伤人性命,但从来不是一个好斗的妖怪,登时抬手伸向车窗,想借着玻璃边的些许微薄雾气先离开车子,只可惜,手掌在距离车窗寸余的地方被不知何物不见其形的存在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