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个坚定的眼神告别杨承,踩着刚刚小胖拉下来的梯子,深吸一口气,从顶部舱门爬了出来。
逃生舱外面能见度骤然降低,本就稀薄的大气还能刮着七八级狂风,透过随狂风激射风沙,可以看到不远处灰白相间的岩石。
再远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啥也看不见。
偶尔有大风刮来的稍大一点的沙粒打在宇航服头盔上,劈啪作响。
不远处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沿着逃生舱坠落时的地面划痕,边走边翻找着什么。
耳机里还时不时传来小胖的呼声“张淑芹,张淑芹,能听到吗?”
小胖正在寻找刚刚掉下去的那个声音甜美的小姑娘。
据杨承说,张淑芹是他四组的,出事时他们俩正在舱门附近警戒,接到撤离命令就上了这艘逃生艇。
张淑芹的位置是唯一一个面朝外的,她面前有一个较大的观察窗,是逃生舱的驾驶位。
我们的逃生舱弹出以后,她就坐在驾驶位上背对着我,让我穿上宇航服。
给我指点几句后,就开始专心致志的操纵着逃生舱,期间还做了一些机动动作。
剧烈的过载几乎让我晕了过去,胃里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吐。
然后我们就以很快的速度朝着这颗星球坠落。
透过狭她面前的舷窗,可以看到逃生舱外面包裹的火焰。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一声巨响我就昏了过去。
按说逃生舱有缓冲推进器,应该不至于直接掉下来砸坏。
但事情就那么突然发生了,现在看起来,不仅张淑芹前面的舷窗完全破碎,连旁边的一部分舱壁都破了个大洞。
如果这真是掉下来的,摔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洞,我们还能活下来,简直无比幸运。(多亏我带着头盔,以后骑电动车千万不要忘记戴头盔啊)
当时情况不容多想,我赶紧翻身从逃生舱顶上下来,先去找水要紧啊!
在这个星球的0.7倍重力下,虽然穿着笨重的宇航服,但我翻身下船的动作还算轻盈矫健。
但重力轻也有不好的地方,七级风就能把我刮的东倒西歪。
连重量级的小胖都刮的跌跌撞撞,更何况又瘦又小的我呢,而且我还穿着蓬松招风的宇航服。。。
情况远比我想的复杂,我摸爬滚打约莫走了半小时,看惯性导航的移动记录,才走了三百多米。
虽然地面还算平坦,但地面的岩石风化严重,用脚一踩,冻的酥脆的风化层就“噼噼啪啪”的碎裂一片。
再加上狂风呼啸,每走一步都要半天才能稳住,以至于后来我干脆直接爬着走。
大概走了五百米左右,我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按照杨承的估算,他发现的这个冰湖,离我们大概四、五千米左右。
而我现在爬了接近一个钟,才走了十分之一,刚刚小胖给我换的氧气瓶已经用了一大半。
就算我还带着两个备用氧气瓶,但等我爬到冰湖也已经憋死了,更别提还要拉着冰走回来。
这一切还是要建立在,我真能顺利找到冰湖的前提下。。。
果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骨灰的。
真的,人不能聪明,越聪明越会计算,越计算越绝望。
正当我想把这个绝望的结论,通过耳机告诉一直在鼓励我前进的杨承,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隐约矗立着一些半人高的笋状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