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那雨下得跟瓢泼似的。大家累得跟死狗一样,根本没察觉到,这会儿帐篷里已经灌进了一尺多深的水。
姜石运见状,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开玩笑地说:“这下可好啦,不用出门就能洗澡喽。”
汪远军坐在床上,双手做出划船的姿势,笑嘻嘻地唱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推开波浪,海面......”
严佳林笑着坐起来,白了汪远军一眼,说道:“别这么浪漫啦,咱们这啥情况呀,汪远军,兴致被打断,不高兴地说:“咱们得苦中作乐,不然这日子可咋熬。”
严佳林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还有不如咱们的呢,听说钻井那个小队,他们冬天因为帐篷里冷得没法住人,就在地下挖个坑,上面横些木头,再铺上草培成地窨子住里面。
听说比咱们这儿舒服多啦,也不知道这回是不是成大海,可以游泳啦!”
父亲怒目圆睁,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小严,大家都是同志,可不能这么嘲笑。咱们这是工作需要,大家都一样艰苦。好多老乡为了支持咱们,把自己房子都腾出来,一家人挤在一个炕上睡。”
姜石运推了推严佳林,低声嘀咕:“咱们还有个老乡在采油部,没地方住,就住在马棚、牛棚和柴草棚里。咱们算不错啦,你想想,1、2 月份的大庆多冷啊,晚上睡觉铺盖的都是牲口草......”
严佳林瞟了父亲一眼,嘟囔着:“那不说啦,赶紧收拾吧,一会儿上工地迟到啦,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呀,可他都快一年了,咋还有那么多火......”
父亲看着大家手忙脚乱地掏水,眉头紧锁,神色焦急,他嘱咐了几句,就匆匆先去现场了查看下大雨后的情况。
父亲走后,严佳林几人穿着花裤衩,在水里追着满屋漂浮的脸盆、鞋和杂物,他们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天真笑容,几个年纪小的还互相扔鞋打闹起来,一时间帐篷里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