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看了西塔一眼,没说话,但西塔无端读出了“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的意思。
西塔:“。”
努力帮忙还被羞辱。
勤勉的执行官难得有一刻这么想罢工。
淼淼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目光飘忽,似乎什么也没看,其实赤和西塔的互动他都一清二楚。
靠赤和西塔哄好自己显然不现实,事实上淼淼也很清楚自己的难过是哄不好的,他想现在就回家,但他回得去吗?他回不去了。
无论刑越还是桑陌都态度坚决地要求他去帝国魔法学院读书,刚好最近帝国魔法学院进入了今年的招生季,就算淼淼不是今天去,过两天也是要走的。
他迟早都是要走的。
只是道理这种东西每个人都能明白,可溃堤的情绪就是控制不住。
或者说,正是因为有着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情绪,人才能称之为人。
淼淼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从上车后就紧紧攥着的右手拳头松开,露出三枚黑漆漆的首饰。
一枚额饰,两枚耳饰,爷爷拜托那位炼金术师给他炼的,原型是桑陌送的三颗珠子。
也不知道那位老人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将珠子变成如今毫不相干的外形,只有注入魔力刻意使用后才能发觉原先的效果。
额饰是避尘珠做的,临走前桑陌告诉了他那珠子的真实效果。
“虽然给了你这个,但我衷心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用到。”他说。
原型是归元珠的两枚耳饰被做成了空间法器,里面现在堆满了两个爷爷送给他的物资。大到魔法卷轴炼金法器,小到用来做饭的好吃的调料包和菜谱配方,满满当当地堆满了数百平的空间。
其实学院里都有食堂,他哪里需要这些。
他忽然开口,对着赤道:“赤,帮我戴上吧。”
他说话时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正常,正常得近乎异常,叫人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赤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却没多问什么,只沉沉道:“好。”
淼淼闭上眼,黑暗席卷而来淹没一切。
光照不到的世界里,唯有赤炽热的体温摩擦过皮肤的感知无比鲜明。
耳朵传来轻但尖锐的刺痛,他知道是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