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的到来,给安远侯府惹上麻烦,那就不好了。
小厮领着他们从游廊拐上小道,绕过前厅走到府邸的别院处,移开红漆木门上的门闩,进去通传。
沈昭昭几人在外等候,不多时,一阵略显着急的脚步由远及近,陆劲从院内走来。
自上次匆匆一别之后,这还是这几月来沈昭昭第一次见到他。
昔日身姿挺拔的少年郎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神情憔悴,看起来似乎几日都没睡个好觉了。
见到沈昭昭和褚郁,他眸光微亮,眼神往他们身后探去,看到只有一个陌生男子后,面上是难掩的失望。
陆劲勉强打起精神,迎他们进了厅堂。
想着那几个百姓的话,沈昭昭关切问候:“世子和侯爷近来可好啊?”
陆劲神情一动,苦着脸道:“实不相瞒,你们来的正好。我之前也差人找过你们,可惜一直都没寻到。”
沈昭昭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正色道:“是侯爷出了什么事吗?”
陆劲点点头,一脸灰败。
沈昭昭了然,看来,那几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几个月前,秋高气爽,落木萧潇,正是每年秋狝之际,当今皇上于大昭近郊的皇家围场狩猎,在射杀麋鹿的过程中不慎将一女子误伤。
此女子容颜娇美,因被箭矢刺中了胸口,一双美目泫然欲泣,透着楚楚可怜的媚态,不仅将本就喜好美色的皇帝迷得失了心智,就连在场的高官重臣都恍了神。
皇帝浑然不顾一个弱女子无故出现在有重兵把守的皇家围场的蹊跷之处,将女子带回了宫,极尽恩宠,还封为了宸妃。
朝中自然有官员反对,认为此女子身份不明,皇上贸然将其带回宫中的行为非常不妥,这反对的声音中,就包括了永平王。
皇帝龙颜大怒,将茶盏一通乱摔,这也是他开始针对永平王的导火索。
安远侯为官数十载,早知伴君如伴虎,行事不像永平王一个武将那样过于刚直,对于皇帝的昏庸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明哲保身。
除皇帝吩咐的差事外,他鲜少插手朝堂之事,而是常年奔波于外,也不知是在寻找些什么,直到某一日,宸妃来侯府与安远侯交谈许久。
等宸妃走后,安远侯神情恍惚,还隐有几分激动。
他将陆劲叫来吩咐几句,说这几日不要让人打扰他后,就回了房,甚至都没吃晚饭。
连着两三日,安远侯都没有出过房门。
陆劲心中担忧,但又想起父亲嘱托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在门外又耐心等了几天。
直到宣王和骠骑大将军打了胜仗回来,皇上设下宫宴庆祝,差人来请,安远侯仍是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