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玲珑的作曲婉转低缓,尽显哀怨离愁,听之令人伤感止不住落泪,像极了江无盐自身的遭遇。
“谢谢你解家妹子,是你重塑了我!”江无盐到现在不知道解玲珑的身份,二人早以姐妹相称。
解玲珑道:“你应该感谢赵侯,他懂你的心声,写出这么动人的辞藻,是他写活了你,给了你新生!”
江无盐深深地点了点头,解玲珑道:“曲子只是个雏形,还需要进一完善,记得要保密哦!”
大将军在百越稳定新开辟的疆土、骠骑将军驻守西北、车骑将军在北方长城沿线巡视,非战时三大将同时不在朝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地方上无灾边境上祥和,朝堂上的纷争都显得少了。然而老臣们心里清楚,这种安宁的背后暗藏危机,只是谁都没想到最终爆发是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常羽收复河西之地后朝廷设置了三个郡,然而三郡人口稀少,却有大量驻军,匮乏的出产根本养活不了大军,三郡的长官不约而同的向皇帝请求迁徙中原地区的百姓到河西开垦。河西广阔,大河流经的地方土地肥沃,又有牧场,农牧皆可。皇帝和朝臣商议从关中陇西迁徙十万户到河西落户,这本是一间双赢的好事,既解决了关陇因土地兼并造成的流民问题,又可以巩固西北的统治,但没想到的是刘衡刚一提出迁民,关陇地区的门阀地主就不干了,坚决抵制,为了让刘衡打消这一念头,甚至不惜动用私人武装威逼胁迫流民制造民变的假象。而且缺粮、缺钱、道路不通、仓储等等问题好像一夜之间就爆发了,更可气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三郡的长官居然主动请罪,自认迁徙内地百姓到河西的策略是错误的,不用问也是迫于压力。
刘衡没想到因为迁徙流民这件小事,自己竟然有种被架空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暂停了迁徙流民的策略,以缓和皇权与门阀之间的矛盾,可暗地里刘衡一肚子火,虽然找借口杀了两个作恶多端的陇西贵族,但也仅此而已。
这天班闰、程煜陪赵遵在“射水涧”的雅间里吃酒,程煜举着纯金的酒杯感叹道:“上次来我还羡慕赌坊主,一转眼的功夫赵侯就变成东家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班闰也道:“是啊,我还为自己白赚了千八百两金子而沾沾自喜,以为占了多大便宜,结果赵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把这么大一座赌场变成了自己的产业,人狠心黑啊!”
赵遵大笑:“你们俩啊,我在前面玩了命的跟人打架,你们跟着得便宜,我入股射水涧是拿九万两赌资做本的,还搭上了两条人脉,姚琮只赚不赔。”
程煜低声道:“老弟这步棋走的妙啊,石癸和姚琮都是商界的大人物,只因出身南方在北方始终受格局限制,迈不进顶级的圈子。如今与你同盟,是打算在你身上下重注,别的不说,钱的事以后你都不用再发愁了!”
班闰道:“不过好处也不是白拿的,以后少不了要帮他们打通上下关系,百越和北口那边没有底实的人脉生意可不好做。”
三个人喝了几杯,程煜低声对赵遵说:“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去劫自家的大牢!还好没出啥意外,不然咱们哥仨都得掉脑袋!”
班闰道:“谁说不是呢,就给指了条道连个内应都没有,你那相好半道杀出来好悬坏了大事!”
赵遵气愤道:“柳絮是你打昏的!你小子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班闰说:“拉倒吧,她都快三十了,不符合我的口味……”
“打住!这个事务必烂在肚子里,以后休要再提!”
程煜点点头:“这一搏值了,抓出了你身边的两颗反子,骁骑军上下一心,朝臣们哪个再敢找你麻烦,曹韫就是下场!”
赵遵话锋一转,问班闰:“早几天就想请你出来喝酒,你一直称忙,谁不知你班侯爷‘万事皆烦,唯我自在’,怎么入了朝做起议郎,就变的废寝忘食了?”
“唉,别提了!”班闰喝了口闷酒,“还不是因为迁关陇流民入河西三郡这事闹的!”
程煜道:“这事还没平息啊?”
“早呢,皇帝和门阀算是干上了,不过有什么说什么,这事搁谁头上都得急。多好的一件事啊,又是多简单的一件啊,皇帝兴高采烈的提出来却遭到群臣的反对,下不来台啊!”
赵遵道:“挑战皇权天下之大不韪,这些老臣重臣不知道危害吗?”
班闰道:“怎么不知啊,可关陇土地百姓是这些门阀横行的根本,皇帝碰触到了他们的底线,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抗争!”
程煜道:“这些人抱在一起占据了大周的半壁江山,在朝的不少,在外统兵的将领一多半出自关陇贵胄家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这些人不会坐视不理的!因此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他们。”
赵遵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班闰道:“算了?怎么可能,只能说是一个开始!皇帝早就想摆脱门阀的束缚了,因此兴建东都,而且有长居于此的打算,目的就是扶植新势力以对抗旧门阀。”
赵遵问班闰:“据你所知旧门阀中的代表人物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