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初见赵遵时被赵遵装出来的霸气所震慑,一时失了方寸乱了手脚,现在赵遵变得和蔼可亲又和马涛攀起了关系,张寿的心神稳了,足智多谋的脑袋立刻就回归了。
“赵大人,符水道的总坛青云观莲花池中数百朵并蒂莲齐放,信徒以为是天降祥瑞纷纷到观中瞻仰祈福,教主黄裳真人便以并蒂莲为引召开了符水道的盛会,讲经、祈福、舍符水治病救人,信徒响应云集成都造成了这一景象。”
赵遵突然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这些道士不交税不服役,住着深宅大殿,田产无数雇人来给他们做饭烧水,简直是社稷的蛀虫!死在路上那些百姓都得算在他们头上,州牧该当下令抓捕教头,驱散堵门的愚民,恢复秩序!”
马涛脸上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两下,赵遵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做梦都想把符水道这个跗骨之蛆根除,可他不敢,他不知道百姓会在他和黄裳真人中选择效忠哪一个,他甚至不敢相信身边的人,近些年他时常躲在后宅遥控政局,又提拔重用张义等一批外埠武将就是想脱离符水道的监视和控制,可哪有那么容易。
张义忙解围道:“赵大人爱民如子是百官的典范,但本朝以道教为国教,皇家提倡消弭过剩的欲望,道家的无为寡欲非常贴合这一主旨。而且符水道也确实对益州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百姓信仰至深,官家也不好强令禁止,不然激起民变危险更大。”
赵遵愤恨的叹了口气:“你们这样姑息,早晚要出大事!算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我也不想多管,别让成都陷入混乱便好!”
马涛道:“隔三条街有本官一处别院,赵大人不嫌弃的话暂住在那儿,也好派人服侍!”
“我来成都的事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的好,不过马大人您是朝廷亲任的州牧,赵遵自然会站在你这边!”说罢赵遵作了一揖转身告辞。
张寿代马涛送赵遵出府马上跑回来:“主公,要不要派人跟上他!”
马涛瞪了他一眼:“跟他?你有这个本事吗?”
张寿摇了摇头:“主公,他说站在咱们这边,是真心话吗?”
马涛站起来,望着外面说道:“不管是不是真心话,目前封不遗的大军在陇西受困无力入蜀,益州的兵权还在我的手里!二弟想要夺权那是痴心妄想!”
“对,和羌人的战事最好永远耗下去!”封不遗剿灭了西羌,凯旋之师搂草打兔子说不定顺手就把益州平了。若打了败仗,为挽回面子也有可能南下收回益州弥补损失,最好的情况就是张寿所说的这样久拖不决,朝廷需要益州稳定。
“见到益州王了?”吴兰在两条街外等着赵遵,赵遵点点头。“感觉怎么样?”
赵遵淡淡的说:“自以为是的蠢货!现在和羌人开战,他认为朝廷需要一个稳定的益州,因此不会对益州下手!是,朝廷需要一个稳定的益州,但益州之主是你马涛还是马铭并不重要!”
吴兰道:“精辟!不过我还是觉得马家哥俩内斗,最后我师叔渔翁得利!”
“可令我不解的是马涛对符水道对黄裳真人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面对蜂拥进城的十数万信徒也不打算阻止,而且我感觉马涛他知道弟弟反叛的原因。”
吴兰道:“马铭的地盘兵力都不足以和自己的哥哥对抗,马涛闭门不出应该在找一个点,一个不战而屈弟之兵的点!”
“对了,我去得急逼得紧,马涛仓促来见,之前他似乎是在沐浴,穿的袍子上还有水渍!”
吴兰看了看天:“晌午沐浴?”
“我也很奇怪,而且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丝药味?”
吴兰加了注意:“具体点,那种药?”
赵遵苦笑道:“我粗通药理,把药材拿手里看着还能认识,单凭鼻子闻可分辨不出来!”
吴兰一撩袖子,内兜里丸散膏丹一应俱全:“常见的药物都在这儿了,找个僻静的地方你仔细分辨。”
赵遵大笑:“吴道……吴兄,就知道你躲在山里不会那么本分,炼药制丹的老本行没落下!”
吴兰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荒废了师父传给的手艺!”
吴兰把身上带着瓶瓶罐罐统统拿出来,为了避免误导和暗示,吴兰并没告诉赵遵这些药有什么药效,不管是治头还是治脚的,让赵遵挨着闻。闻到第六瓶的时候,赵遵突然猛嗅几下:“像……很像!”
吴兰接过药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去最近的药铺买来了几样药材,故意切成碎末让赵遵看不出它们原本的样子。
赵遵在七味药中辨别出了两味有他在马涛身上闻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