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量一笑插言,“恐不仅是掌门,若非师弟外祖家世庞杂,恐亦是难得其宗,何况我等江湖之人。”
骆弈城浅笑,“确是,江湖虽复杂,却皆是恩怨事事,于人情简单至极,反观庙堂之内,恐是杀人不见血啊。故而师妹虽是不惧,却并不愿深陷其中。这亦方为你困惑之处,若是随龙泉,便必会于纷扰之中不得出,决然不同于疆场淋漓畅快。然心却倾之,故而左右为难。”
我不禁点头,他所言切中我心——小院之事他等必是不知,仅知我独自被师傅养大,又是如此随性之人,谋略全然不在妇人所图之上,俨如男子一般志于千里,却终是女儿之身,确是进退维谷。
莫山见此方出言道,“姑娘自是不得下嫁,无论身世武功,仅就样貌便是命中注定,却,大家之内必是不比小门小户仅有一妻之事。哎,骆公子可有破解之法?我家姑娘......”
“舍了便是!”莫思郑重其事望着我,眼中满是无奈,“姑娘若是不得愿,何苦为难?即便如今不舍,恐日后定是难为。”
“心之已付,如何此等简单啊。”莫达一叹。
“不若师妹与我习轻功可好?”
这突兀一转的话风,并未将我带离烦扰。我不再言语,搭腕静心为其诊了脉,“师兄却已无碍,较之往昔功力亦是有所增益。”转身继而道,“几位兄长且收拾一下,明晨便随我离开吧。”
众人尚欲相劝,却均被莫山拦下。我独自一人出了院子,打了声口哨便纵身跃起,几个跳落便往了后山之中,想必驼驼自是会来寻我。
“大哥,你怎可于方才讲出那番言辞。”孟子之颇为惊心。
闻止静却是一笑,“不过为讨得莫姑娘欢喜,二哥不必介怀。”
靳伯却深锁眉头,“少主,可是动了真心?”若论知心,靳伯自是更胜他二人一筹,毕竟自幼将上官清流带大,且又侍候过其长辈。
“是,也非是。”上官清流苦笑摇头,“与鸣儿相处愈久便愈发难难舍。且此番进京,朝堂之内远甚于我所料,恐需步步谨慎、事事小心。若是后宅可助大事必是尚佳,却,世家后宅哪个女子不是仅知夫婿不问朝政,即便有岳家相助,却必是各家联姻错综复杂。然我除了姓氏宗祖可仰仗,并无其他根基,全凭圣上之意,故而虽现下风光无限,恐不得亲贵元老重臣即刻相倾,若使其等相助相辅,恐需为长久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