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理了下如今的境况,迟疑的问道,“可是因为……”
夜楚云匆忙摇了摇头,“莫邪宫白甲分寮遍布荒泽九地,共计三十一个,十分隐秘。江湖之人探不到。再说咱们出事不过几日,他们不会有那么快的动作和能耐。”
“那是……有内奸?”
夜楚云又摇了摇头,“寮长之间尚不识全貌,上面还有四位准见,只听命甲令和宫主。冉孤舟虽桀骜,但白甲是他的心血,不会自毁长城。”
羽青飞速的转动了下脑子,扫过夜楚云几眼,幽幽说道,“你爹……还没死……”
夜楚云蓦的睁大了眼睛,冲外面大声喊了一句,
“快马加鞭,即刻回莫邪宫!”
从再见羽青到现在,那根刺一直扎在夜楚云的心间。
莫邪宫这个地方,夜回天那个名字,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避免提及。
汴州是莫邪宫的地盘,也是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但夜楚云依然徘徊不定。而早把这条线路烂熟于心的羽青,如何不知他们正要去往哪里。
护了羽青,不惜与天下为敌,夜楚云不后悔,可是行路至此,他才发现,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是恨他,可是又有些难言的惶惑。也许从知道他是误杀了母亲,或者他抛下所有去求静宁留自己一命开始。
他与羽青之间,始终隔着一层沟壑,他以为是小坎,却从未想过,这也许是杀师杀父的天堑。
羽青心中的仇恨或有延缓,但绝不会消失。
车马在飞快的行驶,二人缄口不言。这猝不及防的变数,已经在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层不敢打破的微妙感。
不到半日,夜楚云一行人已经回到了莫邪宫门口。然而,莫邪宫内外一片肃静。
夜楚云的眼皮突突跳了几下,慌忙跑了进去。
从大门到内殿,地上遍布尸体。莫邪宫上百仆从婢女弟子都被格杀,无一活口。夜楚云受他父亲的阴影影响太久了,一有变故,他第一反应是父亲还留有后手。
他风一样的穿过条条走廊,慌慌张张的跑进了红琅馆。
羽青从马车内走出,抬头看着莫邪宫的牌匾,眼神里又卷起了仇恨之火。她嘴角轻轻一勾,攥紧了手里的伞,一步步走了进去。
夜楚云布下的结界已经被破,红琅馆外留守的三十几个黑甲全部毙命。
这三十几个人是夜楚云精挑细选出来的,修为不低,足够忠心。
这里显然也进行了一场恶战,院里的陈设凌乱不堪,这些黑甲的致命伤几乎都一样,胸口一个豁大钝钝的刀口。
红琅馆的门大开着,因为夜回天被囚禁于此,便溺肮脏,此时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