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泽鸿这次早早就醒了,寅时初,天还未亮,到前院吩咐四名家丁起床,带干粮藏到隔壁无人的院子里,白天好好休息。
先上房顶在黑暗中观察了一下四周,才到厨房喝了碗粥,吃了两块饼。
被皇帝禁足,但外面既没有校尉,也没有番子。
曹化淳和骆养性不是傻子,厮杀之地何必白白让人送命。
回到后院张湫还在睡觉,祖泽鸿上炕端坐,如同入定,他今天要推演无数种可能,还得推演见到天王说什么才能做朋友。
如今是上弦月,月亮中午升起,半夜子时下落,前半夜有点月光,后半夜完全靠皇城和京城的篝火。
人站的越高,越看不到任何景象,可能在城墙的士兵眼里,京城如同深渊,站到胡同里才看得最清,远程射击被大大受限。
自己与小侯爷那一架不是瞎打,决定今晚的结果,还考验两人的默契,他会向自己展示对禁宫的控制,自己则需要展示对目标的判断。
也就是说,自己上半夜得威风杀人,还得杀对人,下半夜只需躲避,与人接头笑看京城乱杀。
啵~
祖泽鸿一脑子杀戮,睁眼看到张湫面对他微笑。
“妾身走了。”
外面天亮了,祖泽鸿点点头,张湫看他反应平淡,抿嘴微笑后下地洗漱走了。
不到半炷香时间又返了回来,“郎君,您得躲躲,今天休沐,好多大员准备来府上送钱龙锡,厨房在准备大宴,外面有番子在街口,好像在暗示您出去。”
祖泽鸿睁眼闪过一丝疑惑,这不是马武的意思,随后反应过来,曹化淳是让自己熟悉一下地形。
看来皇帝也知道不可避免,大明的臣子在轰击大明的骨架,他竟然幸灾乐祸。
祖泽鸿穿了一身飞鱼服,身边张湫还在等他,“夫人回去吧,我自己出去,晚上不要看热闹。”
张湫一愣,“不是您说校尉和五城兵马司不会参与热闹吗?”
“缇骑会。”
“校尉管他们去死。”
“东厂会。”
张湫哦一声,“那我走了。”
祖泽鸿到正屋与两位夫人说了几句话,叫婢女拿了个椅子,从墙头直接翻出去溜了,前院那些说话晦涩的家伙,现在一个都不想看。
飞鱼服,方巾帽,在街上有鬼神避退了效果,祖泽鸿负手在帝王庙溜达了一圈,慢悠悠向北走去。
京城太祥和了,祥和的麻木。
“祖大人这身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祖泽鸿歪头看向客栈二楼,马武在上面微笑,迈步进入大堂,“掌柜!”
“哎,来了,客官您…”掌柜从后屋出来,看到他疑惑躬身,“大人恕罪,小人还真有点眼拙,似熟非熟,您是咱锦衣卫外驻的千户?有何吩咐?”
“哈哈~屁的外驻千户,骆养性是个蛋,让马武下来喝两杯。”
“哦,小人马上请,你坐,看着您真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