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顾南枝端起汤勺的那只手,灼然颤了一瞬,浓汤抖撒在餐桌上,她慌了心神,连忙抽出纸巾,像个犯错事的孩子般,羞愧地擦拭起来,明明已经擦干净,却还在擦,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反应,就是……我猜对咯。”刘存真表情透着得意,有种剖开她内心世界的爽快感。
“我今早听着就奇怪,像你这种性冷淡物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把一个陌生男人递来的衣服,随便套在身上,还一路穿回家,半点没有脱下来的意思,这般舍不得……”她话语一顿,眼珠转了转,戏谑道“顾南枝,你不要太爱哦。”
顾南枝被她说得心如猫爪,隐隐透不过气,抿着唇,死活不接她的话。
刘存真却不依不饶,继续揶揄她“南枝,听说你昨晚把披肩脱给了我,那么他为何要把外套脱给你,答案呼之欲出了吧,正常人有个脑子都能联想得到。”
见顾南枝仍不搭腔,她又自顾自地说“这男人嘛……无论心思捂得有多高深揣测,其实都一个样,很好猜。不是自己的女人,即便在大街上脱光了全身,他们权当看戏,看个热闹,要是自己的女人露了半寸,他们就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耐,挠心挠肺,一点都受不了。”
说罢,她的手举到顾南枝餐桌前,叩敲了两声,神色暧昧地说“南枝,他的占有欲在作祟,证明他还爱着你,你呢?”
此话一出,顾南枝心如电击,慌张嚷道“不……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存真目不转睛紧盯她,又晃了下二郎腿,调笑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亦或者说,你怕,你懦弱,想要逃避……”
“表姐!”顾南枝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喝止她。
刘存真却反手拍在餐桌上,义正严辞道“怕什么?敢情她抢了你妈,还能把你男人也抢了去?”
一下,她呆如木鸡,一缕缕惆怅拂过心头。
*
两人吃过午餐,纷纷起身离桌。
刘存真嚷着要到附近的一家奢侈品门店买包,顾南枝轻捏一把汗,心死如灰跟了上去。
谁知,天降喜讯。
陈嘉仪一通电话及时杀到现场,说通告临时有变,要她现在、立刻、马上赶到影棚,拍摄广告杂志,刘存真木然定在原地,犹如晴天霹雳,又如五雷轰顶,她的快乐瞬间被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