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她矫情了。
有时候,泪水流多了,就不值钱了。
她顷刻躲开他的目光,难为情地摇了摇头,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想要揩掉脸颊上的泪。
这时,一直愣在廊道的众人也走了进来。
“情况怎样?严重吗?”陆序庭第一个赶到,看到哭得泪眼婆娑的顾南枝,以为伤势不容乐观,担心会留下疤痕,神情很是紧张。
刘嫣禾没料到她会哭得这般伤心难过,脑海里一时闪现出,小时候她奶里奶气对顾少恒哭泣撒娇的模样,顿时心生歉意,抽出纸巾,上前去帮她抹掉脸颊处的泪“枝枝,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你也烫到了。”
看着刘嫣禾心急如焚伸过来的手,顾南枝忽而惊住,像避如蛇蝎般避开她的手,倏然把头沉了下去。
用热脸去贴冷屁股,永远是件难堪又尴尬的事。
瞬时,气氛冷却,降至冰点。
一旁陆之柔见状,眼疾手快,快步上前,裹住刘嫣禾悬在空中的一只手,笑看着顾南枝,缓解道“我看冲得也差不多了,到外面涂点药膏比较好。”
顾南枝闻言,轻轻嗯了声,手下意识往回缩,正准备去关水龙头开关。
手才离开水柱,都还没来得及关掉水龙头,忽而,上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温和有力地握住她的肘下,再次将她的伤往水龙头底下带“继续冲,至少五分钟。”声线低沉而冷冽,是那种命令式的口吻。
灯光下,他面无表情,却英俊如同雕塑。
顾南枝微怔,斜瞟他一眼后,悄无声息把目光敛回,将他的话默默听进心里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哑然。
倒是陆之柔体贴大方得很,表面看去淡泊无痕,悠悠转过身,对着大伙的面说“大家都散了吧,这么多人团在这,空气都变浑浊了。”而后,又转眸望向傅既琛,不急不缓地说“既琛,我先出去让人找点烫伤膏,待会你带南枝到客厅来上药。”
傅既琛回眸俯瞰着她,淡淡嗯了声,冷峻的面容略微扫过四周,又重新回到顾南枝红肿的左手腕。
一下子,宽阔的厨房只剩他们俩,周围寂静得有些拘谨。
五分钟后。
顾南枝斜眸瞄了眼傅既琛手上的腕表,小声提醒道“哥哥,五分钟了。”
时间不多不少,没有多一秒,更没有少一分,刚刚好。
傅既琛垂眸细看她一会,嘴角忽而扬起一抹笑,戏谑道“你倒记得清楚,还没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