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亦颔首:“六国甲士看似不为所动,实则早已心生动摇。”
姬掘突不解:“如何看出?”
姬宫湦道:“公子翰所言若得人心,六国甲士早已呼应,又岂会如此死寂?”
姬掘突反问:“玄甲军与虎贲军亦未呼应也。”
姬宫湦双眸微眯:“虽未呼应,却已有熊熊战意!”
姬掘突望向四周,入目皆是无边肃杀。
半个时辰后,王驾现身。
姬宫湦登上车辇,腰悬天子长剑,伫立在华盖旁。
妫子骘挥动金色缰绳,驾驭白马,驶向阵线。
虢石父见状,急忙号令其余国君上前,在前方躬身行礼。
“臣等拜见大王!”
姬宫湦笑道:“尔等兴兵反叛,竟还记得孤王乃当今天子,孤王心甚慰也。”
虢石父道:“大王受奸险小人蒙蔽,以至王畿刀兵四起,灾祸连绵不绝。臣等万般不得已,方才起兵匡扶社稷。”
“太牧不在犬丘安心养马,着实令孤王大为失望。”
“内史冂、郑伯姬友、姬掘突等,皆为奸佞之徒,还望大王严惩,以安王畿国人之心。”
“其等种种所为,皆为孤王授意,乃尽忠为民之事也。”
“大王竟枉顾周礼乎?”
姬宫湦道:“尔阿谀谄佞,贪好钱财,人尽皆知,有何脸面妄谈周礼?”
虢石父面露委屈:“臣历来忠心大王,未曾有过半点不敬。”
“孤王正是念及此处,遣尔养马于犬丘,让尔反省以往过错。尔却为一己之私,勾连不臣之国,兴兵叛乱,荼毒王畿!”
“大王早已被佞臣蒙蔽,臣等唯有诛杀佞臣,方能揭露其阴谋诡计!”
姬宫湦长叹一声。
“尔着实令孤王失望!”
“大王请移驾,待臣等诛杀佞臣,再详情陈述!”
“张口闭口便是佞臣,尔若问心无愧,可敢与孤王在阵前一试忠奸?”
虢石父道:“有何不敢!”
姬宫湦高声道:“尔等皆为王畿国人,孤王不欲尔等自相残杀,便以民望为准绳。”
“敢问大王,如何判别?”
“各出五百甲士,弃兵卸甲,于阵中互相攀谈,尔后自行抉择去路,人多者为胜!”
“虎贲军效忠大王,自然不会倒戈相向。”
“互派使者,彼此挑选。”
虢石父爽快道:“便依大王所言之策。”
六国叛军使者,为单国国君单伯原父,生得贼眉鼠眼。
王师使者,则是寺人尨。
两人擦肩而过时,不忘彼此互相蔑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