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朴道:“天子,若将上策与下策一同实施,则燕国流民便可活命也。”
姬宫湦坦言:“接纳流民,亦需粮食。燕国仅能抉择一策,若是贪多,那便是一策皆无。”
“天子,万万不可啊!”
“大周府库未得燕国一粒粮食,燕使却妄图借天灾敛财,何其无耻乎?”
公孙朴连忙辩解:“启禀天子,燕臣绝无敛财之心!”
姬宫湦道:“若非尔等同为姬姓,孤王早将尔等驱逐出王城。而今孤王已倾尽全力,尔等却索取无度,岂是人乎?”
公孙朴当即道:“燕臣蒙昧,还望天子宽恕。”
姬宫湦不耐烦地挥挥手。
“尔如鼃黾般聒噪,似蛇鼠般贪婪。孤王视尔之嘴脸,便心生厌烦。”
公孙朴高喊:“燕臣有罪,燕国流民无罪也!”
姬宫湦冷哼道:“孤王会知会卫侯,燕国流民若想活命,便自行前往卫国,大周自会接纳。若再挑三拣四,那便自生自灭罢!”
公孙朴不敢再开口。
斧钺甲士很快走进大殿,将公孙朴请了出去。
内史伯朙突然道:“八年六月,燕涝。王欲救之,其却贪谗,遂训斥,纳流民。”
姬宫湦顿感莫名其妙。
“内史何意?”
内史伯朙道:“偶感而发!”
姬宫湦不禁莞尔:“发往卫国之王命诏书,便有内史撰写。”
“大致为何事?”
“命卫侯和广纳流民,送至大河沿岸,便可冲抵岁贡,每人仍按五万铢钱折算。”
内史伯朙尚未开口,太博祭公墩便抢先劝谏。
“大王此举,属实不妥。”
姬宫湦问:“如何不妥?”
太博祭公墩道:“卫国岁贡折合五千万铢钱,其只需转送一千流民,便可冲抵岁贡。若转送数万流民,则数十载无需岁贡也。”
姬宫湦笑道:“孤王便是让卫侯心生此意。”
“这又是为何?”
“而今大周疆域广阔,却缺乏人口耕种,是以常有缺粮之困。以卫国往后之岁贡,换取现今数万流民,实属无本万利。”
“卫国往后无需再缴纳岁贡,如何能对其彰显王室威严?”
“王师九军,便是威严!”
太博祭公墩忧心道:“若时长日久,卫国必然会滋生不臣之心也。”
姬宫湦大笑:“卫国早有不臣之心,而今朝贡孤王,亦不过是互利之举。”
“即是互利,当绵长为善。”
“卫国之国祚,能否延绵数十载,亦未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