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庄清咳两声:“小的所领甲士,多为东夷俘虏,在齐国无人留意。若能活着返回齐国,均可获封大河北岸田地。”
姬宫湦一时尚未反应过来。
“此与孤王何干?”
管庄道:“天子只需派人伪装东夷俘虏,便可暗中掌控大河北岸。”
姬宫湦笑道:“如此一来,尔等便是齐国叛贼也。”
管庄再度拱手:“小的乃姬姓旁支血脉,并非姜姓齐人也。尽忠周室乃本分之举,何来齐国叛贼一说?”
姬宫湦陷入短暂沉默。
自从遭遇晋国两番背刺,姬宫湦便调整策略。
在没有彻底确认对方身份前,必须谨慎行事,避免再度发生意外。
史书对管庄鲜有记载,据其此前种种表现,姬宫湦只能简单推断,管庄乃庸碌之才。
而今管庄突然牵扯到延松,更不能掉以轻心。
便在此时,管庄接着开口。
“小的有意在权邑滞留,故意让赵熠盗取印玺,皆为表明忠心周室之志。”
姬宫湦思索片刻。
“念在尔自述忠心周室,孤王可应允齐国甲士前往倗邑购粮。”
管庄忙问:“倗邑有粮?”
“玄甲军攻取倗邑,斩获不少粮食,目前尚未运走。”
“伪装东夷俘虏一事……”
姬宫湦道:“容后再议!”
管庄似乎明白,姬宫湦有所顾忌,便没有继续多言,而是谢恩告退。
……
待管庄走后,内史伯朙便起身拱手奏报。
“大王,管庄应当可信。”
姬宫湦笑问:“为何?”
内史伯朙道:“延松既信任此人,那便说明此人可信。”
“延松虽诡计多端,亦会有看走眼之时。”
“管庄不受齐侯重用,转而尽忠周室,异常合理。”
“正因过于合理,所以并不合理。管庄并非庸碌之才,为何却不受齐侯购重用?”
“齐侯无识人之能。”
姬宫湦继续追问:“齐侯若无识人之能,为何会突然重用公子锦鸳?”
内史伯朙若有所思。
“大王之意,管庄如同栾宾一般。栾宾受赵叔带之命,管庄则受公子锦鸳之命。”
姬宫湦道:“尚未完全确认管庄身份前,一切皆有可能。”
内史伯朙突然一惊:“管庄若是鬼先生门徒,延松行迹极有可能已经败露。”
姬宫湦反倒另有见解。
“延松行迹若是败露,公子锦鸳早已让齐侯暗中下手。而今延松仍稳居齐国,说明公子锦鸳并未坐实。”
内史伯朙顿时灵光乍现。
“管庄若是鬼先生门徒,其让大王派人伪装东夷俘虏,视为试探延松之计。大王如果应允,那便坐实延松奸细身份。”
姬宫湦道:“无论管庄是否另有图谋,至少有一点可以明确,公子锦鸳正与延松明争暗斗。”
内史伯朙忙问:“齐国远在东海之滨,吾等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