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白面对姬宫湦时,心绪频繁遭遇大起大落,已然有些麻木。
“臣在城门口恭候天子,与第二桩意外有何关系?”
姬宫湦反问:“公子司空可是宋公亲生血脉?”
宋公白道:“这是自然!”
姬宫湦简略道:“第二桩意外便是其私奴所为,至于详情如何,宋公可询问公子皇父,其全程在场。”
宋公白眉头一蹙,朝身后亲卫使了一个眼色。
亲卫立即脱离队伍,骑马往相反方向飞奔而去。
姬宫湦所乘车辇继续往前。
宋国都邑虽然建造奢华,占地面积却不大,不到两刻钟,便抵达国君府邸。
宋公白为彰显仁德,刻意将府邸围墙与大门简陋化。
走进府内,才见精美装潢。
墙壁由白玉石块砌成,门窗均采用上等硬木,屋顶则是厚实陶瓦。
地面则铺满糯米细沙浆,经过人工反复夯实,再进行平整打磨,竟与姬宫湦前世的水泥地面相差无几。
姬宫湦回想起镐京王宫,也就只有百花林与寝宫,才使用类似材料打造地面。
宋国国君府邸中,却几乎都是如此奢华地面。
踏入议事厅,依次落座。
姬宫湦率先感叹:“宋以商贾立国,都邑富庶程度,果真冠绝于天子诸侯。”
宋公白忙道:“承蒙周室历代先王照拂,外加宋国先辈节俭积攒,才有今日之些许家资,万万不敢妄称富庶也!”
姬宫湦道:“宋公过谦矣,纵使孤王之宫苑,亦比不起宋公府邸。”
宋公白正欲应答,亲卫甲士突然从侧门走入,附到宋公白耳朵旁边,好一阵低声细语。
待亲卫甲士奏报完,宋公白原本已经麻木的神情,重新变得无比复杂。
“启禀天子,臣已了解天子所言,延误入城时辰之第二桩意外。”
姬宫湦笑道:“两桩意外均已揭过,宋公不必深究也!”
宋公白却一本正经表示。
“司空身为臣之嫡长,却对私奴管教不严,导致私奴欺凌他人,惊扰天子行程。而今天子虽已严惩私奴,司空却难逃其罪也!”
说罢,盯向公子司空。
公子司空连忙起身告罪:“父亲所言极是,孩儿对私奴管教不严,愿承担相应责罚!”
宋公白望向姬宫湦:“敢问天子,如何惩处?”
姬宫湦佯装意外:“作恶者均已悉数伏诛,如何惩处公子司空,乃是宋国内事,与孤王有何干系?”
宋公白忙道:“此事终归与司空有关,臣恳请天子指教,如何惩处才最为合适?”
姬宫湦甩甩手:“宋以商贾之道立国,宋公若是执意要惩处公子司空,可将其名下涉事田地收归府库,并罚没高额钱财。”
宋公白先是拱手示意,随后朝公子司空下命。
“便遵照天子所言,将那五亩田地收归府库,并罚尔上缴五百两真金,作为惊扰天意之赔偿,尔可有异议?”
五亩田地与五百两真金,对公子司空而言,不过是一笔小钱。
公子司空欣然领命:“孩儿甘愿领罚,并无异议!”
片刻之后,便有几名公子司空私奴,将五百两真金抬到厅堂中心。
姬宫湦本想置身事外,旁观宋公白惩罚公子司空,进一步加剧宋国诸子矛盾。
结果宋公白似乎看穿这点,非得拉上自己。
“启禀天子,此乃延误赔偿,还望天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