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楼顶上的接送大厅周围,一群年轻的女人频频向田春达的身后招手致意,有人高声呼唤着曹丽的名字。
出口处的候机室里也聚集了许多年轻人,他们纷纷朝后面的乘客中张望,许多人手拿剧院和演出公司的小旗。
田春达到大厅里等候从机内卸下的皮箱。曹丽一行从到达口走了出来,于是,年轻人发出一片欢呼声。旁边接客的人们不知出了什么事,都站起来朝那边张望。打着演出公司小旗的人们分开人墙站到前排。曹丽头上戴着白帽子,身上穿着白西装,走在那群女人的前面,连连点着头,脸上笑吟吟的。后面的女人穿着染有花纹的圆袖戏装,同她那身西装相互衬托着,随行的几个男人拦着请求签名的青年歌迷。
一行人快步走出大厅,钻进等候在出口处的几辆轿车。左云山同另外几个男人就跟在她们身后,可是因为隔着人群,一转眼就看不见了。汽车一开走,人们陆续散去。
这里聚集了许多取行李的乘客,替歌星一行取机内行李的演出公司四五个年轻人也挤在里面。
“今晚6点在福昌大剧院举办独唱音乐会,连演几天,预售票五天前就卖光了。曹丽现在可红啦!”
年轻人在等行李的当儿,相互议论着。
南光来的乘客也聚在那里。后面站着一个穿蓝色西服、戴太阳镜的女人,她好像是故意躲在人后面等候似的。
皮箱终于等到了。田春达和妹妹往出租汽车站走去。
司机听汽车上的田春玉说是同曹丽乘同一班客机,便不停地打听她的情况。对他说因为座位离得远,知道得不多,年轻的司机顿感失望,接着便谈起了她的传闻。大概都是从杂志上看来的。
最近一场是八点半开始。左云山打算给曹丽做好发型就离开后台。终场后,由随从的女入为她梳成平常的发型。当然,如果他连这些琐碎的活也做,曹丽准会感激他的,不过左云山留给她们做了。
按合同规定,他负责在每场独唱音乐会上为她梳发。因此,他已完成任务,留在后台待30分钟终场节目后为她梳发,那算是额外服务或表示殷勤。
开始在独唱音乐会上为藤维做发型时,那是彻头彻尾的服务,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和精力。
然而,经过近一年的时间,对象变了,条件也今非昔比。时间的推移意味着他的名声扩大了。其间,他按照她的要求,为藤维的发型又加了一番工,还为两个流行模特儿设计制作了发型。这次,曹丽郑重地聘请他为她在各地公演做发型。对是否随从她,他有选择的权利。
曹丽是位歌星,因为新近才崭露头角,资历不深,说起来她架子还不算太大。
这样说来,她同美容新秀左云山恰恰有共通之处。可是对左云山来说,水平跟他相等是不行的,他服务的对象必须比他高。不是大人物,自己的地位就不能提高。
这种倾斜的关系使别人总是要抬着眼睛看他,使他慢慢地,有时是迅速地往上爬。在水平的关系上就很难爬高。不仅如此,经常为身价未定的人服务,甚至有下降的危险。社会只以他服务的对象的水平来衡量他。他拿定主意,要想出名就只为大人物服务。他为两个流行模特儿做发型,一个是因为其设计出名,另一个是因为她自己有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受雇于曹丽利益不算大,但也不吃亏。曹丽正在走红,将来或许会更好。实际上她最终会红到什么程度尚难断言,反正会比现在更红吧。就这样,这次他跟着她来到了福昌。
——个中别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