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崖冷笑:“只怕是柿子专找软的捏吧?”周家三房再如何落魄,也依然是周氏家族的一份子,如今周世功起复入朝,周晋林在军中也发展顺利,可不是早已衰败的马家可比的。况且周晋林久在边关历练,与舅舅一家关系平平,回到长安后也只是以礼相待,从来不对舅家另眼相看。马舅爷夫妻在他面前,完全硬气不起来,倘若贸然上门讨要产业,只怕周晋林两口子都不会搭理,到时候马舅爷夫妻就要丢脸了。
他们还不如到海家来寻马氏说话,只要能说动马氏改主意,主动去跟周晋林夫妻开口,那后者二人心里再不情愿,也怪不到舅家头上了,要怨恨也只会怨恨马氏这个小姨妈。
马舅太太打的如意算盘,马舅老爷也默许了。他如今只怨妻子说话太冲了,一照面就直接跟小妹起了冲突,只怕难以善了。两位妹夫都高升进京,他其实是不想得罪他们的……
马舅老爷看着小妹夫难看的表情,忍不住小声辩解:“额也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家里生计艰难,几个孩子也渐渐大了,婚嫁银子还不知道在哪里,额这两条腿也需要看大夫吃药……孩子他娘是为了额着想,额虽然觉得不对,但也没脸多说什么。妹夫家大业大的,哪里在乎这点小钱?还请你多担待……”
这话就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了。难不成穷就有理了么?
海棠走进上房时,听到舅爷爷说这话,心里忍不住吐槽。不过她没说什么,只默默将茶和点心送到桌上,为两位长辈摆好,便退到了边上。
海西崖显然也听出了大舅哥的言下之意,知道他这是打算卖惨了,便忍不住说:“舅兄家中既然如此艰难,怎的此前未听你提过?那你还让路升进京谋什么差使?他们两口子路上的抛费,还有进京后的衣食住行、日常用度,打点关系花的钱,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岂不是越发让舅兄家中捉襟见肘了?早知如此,就在长安给他谋个前程,哪怕只是做九品的驿丞,也有个进项不是?前儿我在外头偶然遇见路元侄儿,也没听他说起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