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树在二进院里略等了一会儿,海棠就来了。
这时候已接近傍晚,日头没那么晒了,小石头跑去校场练骑术,要到晚饭时才回来;胡氏则带了人到前院厨房看着人做晚饭去了,因此二进院里没有其他人在。
金嘉树扫视过院中的情况,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与海棠交谈,回头见到她来了,便忍不住露出笑意:“咦?海妹妹也来了?真巧呀。”
海棠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他刚才出门时故意瞥自己,不就是在暗示她出来说话吗?这会子倒装模作样起来。
既然他要装,那她也跟着装一装好了,谁还不会演戏呀?
于是她便问:“可不是巧吗?我还以为金大哥你早就走了呢!怎么还在我家里呢?”
金嘉树笑笑,他进京之后,涨了不少见识,脸皮也跟着厚了许多,因此这会子半点不觉得慌张:“我这不是经过二进院,发现院里花卉少了许多,正觉得惊讶吗?”
从前海棠种了不少花草,不是用花盆种,就是用木槽,其中比较珍贵又喜欢的,都放正院、后院去了,而相对平常些的花草,则会安放在二进院墙根下,即使小石头练武时不小心碰坏了,也不至于太心疼。不过如今,这些花草都被处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实在舍不得送出去的,都在各院墙根下排列着呢。金嘉树过去常到海家来,自然一眼就发现了不同。
海棠便实话告诉他:“我们家要走了,家里种的花丢了可惜,就送了不少给亲友熟人。只剩下这些比较名贵少见的品种,实在舍不得,我打算带到京城去,自己平日里看着也开心,需要的时候,还能拿来充作一份风雅又体面的礼物。”
金嘉树想想也是,看着花道:“确实……这些花在京里都不多见的。我曾在御花园里见过几种,但宫里的还未必有你这几盆侍弄得好呢!”
海棠也不说自己有秘籍,许多花的种籽,抽到手的时候,都附带了种植指南,需要什么营养、有哪些喜好忌讳,全都介绍得清清楚楚。她照本宣科,自然出不了大差错。即使有种得不好的地方,也是因为地理、气候等客观原因。宫里的名花异草固然有好花匠照看,可好花匠的经验却未必比她手中的种植指南靠谱。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老实说的,便只笑道:“金大哥进京几个月,看来涨了不少见识。”
金嘉树笑笑。这几个月他确实涨了不少见识,也得了不少好处。不过他知道那都是虚的。宫中的富贵荣华再迷人,也与他无关。他还是更喜欢与海家人一道相依相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