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夫人打发周晋浦时说,等年前他亡母陪嫁庄子上的庄头来了,他可以去问庄头,自己是否真的贪了钱财,屠家又不会帮她圆谎。
周晋浦半信半疑,不过如今已进了腊月,距离庄头到长安报账的日子没几天了,他可以耐心多等些时日,也相信庄头肯定会偏着自己。他还跟妻子商量好了,无论到时候结果如何,他们都要把亡母的嫁妆全都拢在自己手里,不能再委托他人打理了。
周马氏听到这里,忍不住说:“这两蠢孩子,屠家如今都要看老夫人脸色,怎会说她的坏话?!要是他们真心为周晋浦好,早就说出来了!”
周怡君小声给周马氏出主意:“祖母,要不您想办法给屠家那边捎个话?只要屠家人知道老夫人失势了,站在她那边,就要得罪整个周氏家族,他们定不敢再造次的!”
周马氏有些犹豫:“屠家早年惯爱说额的坏话,额也从不跟他家打交道,如何能捎话?叫周晋浦知道了,倒要误会额是故意挑拨离间了。”
海棠想起了马舅爷,他与屠家一直都有私下往来,只是这事儿似乎并没有知会周马氏。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替周马氏给马舅爷捎句话。
小插曲暂告一段落,彩绢又继续禀报后续了。
马老夫人对周晋浦夫妻的打算不置可否,很快就把人打发走了。过后她回了屋,有许多管事妈妈们过来安慰讨好她,西院一直很热闹,等到人少了,马老夫人便怒气冲冲赶到正院来质问儿媳了。
最后一个去见马老夫人的,据说是在二门里负责洒扫的仆妇,丈夫在前院门房里当差。也就是说,她丈夫很可能在今日当值时,亲眼目睹押送张平贵的马车驶出大门了,多半还瞧见了他的脸。
周马氏顿时就恼了:“前院门房上的人,刚刚才换过一拨。老爷不想再让老夫人与外客相见了,因此特特安排了心腹过去。没想到新安排的人手里头,竟然还有内鬼?!”
海棠道:“可马车不是遮得很严实吗?姨祖父和我哥哥也都在车上,前院的人怎能如此眼尖,瞧见车厢里的张平贵被捆住了?”
周马氏怔了怔,想想也是:“难不成是那时有风吹起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