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转移话题:“今日这件事,是我连累哥儿了。早知涂金宝是这样鲁莽的性子,我就不该劝哥儿与他结交往来才是。幸好今日有海家礁哥儿在,小见与涂家的亲兵也忠心机灵,否则哥儿倘若有个好歹,叫我怎么有脸去见太后娘娘与许娘娘呢?”
金嘉树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但很快就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嬷嬷别这么说,您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的。况且涂金宝认定了阚百户是朋友,便处处为他着想,这原不是缺点。他心性单纯,本该是好事才对,只是该用在正确的人身上。阚百户也不是坏人,就是坏在太容易冲动了,按捺不住性子,别人稍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他便血气上头杀心大起。
“今日若不是海哥机灵,及时把人拉开,恐怕不会只有几人受伤而已,不死几个人,是收不了场的。幸亏海哥及时劝阚百户冷静,跟他说明白道理,否则恐怕连涂金宝与我都保不住性命。此人看起来如此彪悍勇武,在边城却不得重用,来到长安也迟迟没找到好差使。我起初心里还觉得纳闷,如今才知道是为什么。”
麻尚仪越听,脸色便越发阴沉:“不管怎么说,这阚金宝再勇武,也不过是个鲁莽武夫,不堪造就!哥儿今后再也不要与他见面了。若是涂家哥儿还要说些什么,哥儿便告诉我,我来跟涂同知说!”
金嘉树温声安抚她:“嬷嬷别生气。早前阚百户与涂金宝相处一向融洽,谁知道他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来呢?海哥兴许是因为海阚两家早年有过交情的缘故,知道些阚百户的性情,因此今日一直提防着。哪怕涂金宝说他不必跟着来,只要我跟着去就行,他也不肯离开,非要留下来护我周全。也幸好他早有防备,才能及时救下我们。
“这种事,他没有证据不好说出口,我们所有人也都没有预料到,能有现在的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只是觉得疑惑,怎么事情偏偏就这么巧呢?那传口信的人明明只是说,阚百户的妻子在茶店中被人为难了,他急着赶去救妻,哪里想到会撞破妻子与他人的奸情?也不知道那传口信的人是否早知实情,才想借机揭破,却没料到阚百户的性情冲动,差一点儿酿成大祸……”
麻尚仪闻言,顿时严肃起来:“此事定要查个清楚才行!不管那报信的人到底是何目的,差一点儿酿成大祸,他就休想继续躲在暗中。哪怕他本无害人之意,也需得出面解释清楚原委才行!他一个口信就把那么多人卷进风波中,差一点儿害了哥儿与涂家长子,若是没个交代,是把我们这些人当成什么了?!”
麻尚仪皱着眉头,考虑起明日去见涂荣,要如何商议善后事宜,关键是涂荣得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不能让他再闯祸了!
麻尚仪犹自思索着,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海家兄妹头上。金嘉树在旁暗暗松了口气,回头重温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言辞,觉得没什么错漏之处,便也放下了心。
有些事,早早预备起来,做好铺垫,也省得日后事到临头了再着急。
他可没兴趣接受宫里的“姨母”给他安排什么名门闺秀、千金小姐。与别人期盼的高官厚禄、富贵荣华相比,他还是更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