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一切真的是陈欢所为?
陈欢此人喜胡吹乱嗙,夸夸其谈,实际上并无本事。自己年少气盛,不顾兄长阻拦,又婉拒爱慕自己的大师兄,执意嫁给陈欢。相处后发觉所托非人,但木已成舟,索性得过且过。好在陈欢安守本分,两人一同经营这恨水山庄,倒是没什么错处,最多便是陈欢一直不得兄长好颜色罢了。
可她也知道,兄长最是疼惜自己,因此爱屋及乌,对于陈欢并无反感。兄长有一至交何一眉,大家皆是江湖中人,时常把酒言欢,栏杆拍遍,一来二去,索性兄弟相称,那时男人们抒发意气,针砭时弊,她添酒在侧,妙语连连,想来也真是段好时光。只可惜男儿志在四方,几人中最为洒脱恣意的何一眉还是拜别几人,纵游江湖。因父母过世,兄长接掌烈刀门。而恨水山庄因着南方四大镖局的日益壮大,不得不择一依附。可陈欢哪里是肯趋炎附势之人,倔强地苦苦支撑。只有她在北方烈刀门与南方势力之间几番斡旋,这才让恨水山庄得以站稳脚跟。
谁知好景不长,日前兄长突然称病,陈欢陪她回烈刀门探望。兄长称不过是风寒,还与陈欢饮酒夜谈。第二日,陈欢称有事先行离开,而兄长却突然死在屋中。魔宫侵袭,此时烈刀门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大师兄独木难支,眼见着烈刀门被灭,她只得带着重伤的大师兄前往夫家避难。彼时魔宫之手已然伸来,为免被发现,她不得已跳入兽笼,装作疯兽,这才免于暴露。不知道陈欢用了什么法子取得魔宫的信任,他们便未曾追查自己与大师兄的踪迹。江湖上皆传言是陈欢所为,否则以她兄长这般功夫,倒也不至于让烈刀门毁于一夕。
陈欢还未曾开口,这梅晏清便坐不住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陈欢,还不动手?”
“门主,你不是说,可以留我恨水山庄上下一条活路,如今怎能说话不算数?”
“本门主是说过,可没把烈刀门的人算在其内。陈欢,本门主亲自下令屠了烈刀门,你也算是参与其中,功不可没。你包庇烈刀门余孽,是对宫主不忠。不杀你就算不错了,你却还想来谈条件?”
“什么?!”
“果然是你!”
屋子里,沈惜霜,何一眉齐声惊叫,一个是不敢置信,一个是怒不可遏。
沈惜霜心头一痛,顿时呕出一口血来,如此种种,她早该明了,可却还顾着夫妻情分,妄想对方并非如此。她惨声道:“陈欢,我与师兄困于兽笼,眼看着师兄日日毒发,我却无能为力,每天只能躲在兽笼里苟且偷生,你是不是看了个尽兴?!兄长待你不薄,烈刀门上下皆视你为兄弟姊妹,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们?!说啊!为什么?!”她急火攻心,突然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顿时气息萎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