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紫阳只觉盗宝团的车马颠簸一阵,便停在某处,听动静,竟隐隐有铁甲磨砺之声。
“前面是什么人?”果然,是值守卫兵的呵斥声。
一盗宝者及时上前。
“回禀官爷,我等奉阔克苏使节之命,前来追查叛徒。如今叛徒已经捉到,这便要带他回去,好快些赶上使臣队列。”
“叛徒?什么样的叛徒?我怎么没听…”似乎是某个醉了酒的领队走了过来,说话颠倒,似是而非。
只是这盗宝团的首领显然有些不耐,竟一刀架在了那领队的脖子上。
“我说…阔克苏的叛徒。没听懂么?还是你想忤逆你们的皇帝?”
对方自然酒醒了大半,再不敢与这刺头耍官威,遂挥手放行。
“唉……”般若紫阳无声叹息,本指望着这些官兵能拦他们个一时片刻,却没料此处只剩欺软怕硬的酒囊饭袋。
忽而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
“且慢!”
那马蹄声由近及远,分明是追他们而来。如今顶着阔克苏使臣的名声行事,这群盗宝团的恶贼反倒不敢与朝廷明着有什么冲突,此时受阻,只得暂且止步。
来人有许多,皆是练家子。为首一人身形纤瘦,发髻高束,面若冠玉,声音却有些阴柔。盗宝团首领明白,此人乃是白日对上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商队之首,玉老板。
“诸位好汉,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本无意阻拦。只是你们人走可以,还请将那和尚留下!”那玉老板,亦是玉翩翩冲众盗拱手说道。
“哼。”盗宝团首领冷笑一声,“什么和尚,没见过。你一介游商,我们不找你的麻烦,你该感恩戴德。你竟敢拦我们的车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玉老板也不含糊,当即质问道:“没见过?你敢说你那货堆里没有藏人么?”
首领睨了她一眼,盗宝团常年在西州作乱,干得都是些刀口舔血的营生,自然不会将这一介女流之辈放在眼里。于是首领只打马掉头,喝令队列继续行路。
玉翩翩沉不住气,自然招手将众镖师唤作前来,那首领不遑多让,见对方不客气,自是也亮了兵器,两边争端一触即发。
那玉翩翩见对方竟不畏惧,逼不得已,只得将手中物事一亮,冷声喝问道:
“金牌在此!众将士还不听令缉拿乱党?”
那城门守卫登时酒醒,窸窸窣窣下来一团官兵。
那金牌在日光下晃了晃,其上正写着荣华二字。喝得烂醉的领队被喊下来,赔着笑脸问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大人。”他心底却直犯嘀咕——这小白脸偏偏挑这个时候自报家门,当真晦气!如今一边是宫里的人,一边是西州的土匪,哪是个肯讲道理的?他这连芝麻都不如的小官,又带着这点虾兵蟹将,哪边都得罪不起!
玉翩翩扬了扬颈子,朗声道:“有人一把火烧了我们的货,正藏在他们的车上。这货可是要运进宫的,如今在你这观音镇出了岔子,你们管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