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清晨的风中,随风飘动披于纤细的腰间。
微微勾起的樱花红唇娇艳欲滴,一双杏眸中带着淡淡笑意,并没有因为对方生硬拒绝而产生任何负面情绪。
她穿了一件白色连帽长款卫衣,遮住黑色的短裤,黑色的马丁靴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双腿。
“罗老先生,在让我走之前,不如我们一起下盘棋如何?”
罗中阳一怔,“你会下棋?”
“略懂。”阮苏眸光微闪,“就用我带的和田玉棋子来下。”
罗中阳诧异的看着她,他独居在此有一段时间了,平时也鲜少和邻居走动。
平日里也就他一个人,吃完饭种种菜,种种菜出去散步。
他爱好下棋,有时候实在无聊,他就会自己左右互搏下棋。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
现在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和他下棋?
他微微眯了经过岁月风霜的眼睛,“若是输了你可别哭鼻子,说罗老头儿欺负你。”
“那若是我赢了呢?罗老先生是否能够答应帮我朋友诊治?”阮苏勾唇,水眸迎着晨阳泛着自信的光彩。
看她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罗中阳倒是好奇了。
像他们这群年轻人可没耐性坐在那里下棋,他还真不相信阮苏会下棋。
“那行,若是你赢了,我就帮你朋友看病。”
院子里的青石板路,罗中阳踏上去,风抚过他斑白的发丝,他坐到了葡萄藤下的小圆桌上。
阮苏跟着走过去,坐到了罗中阳的对面。
圆桌上摆好和田白玉棋子,颗颗圆润,大小均匀。
初晨的阳光透过葡萄藤蔓的缝隙垂落下来,刚好洒在棋子上,散发着温和的光茫。
罗中阳那张看起来极是落寞的脸上在看到这一幕之时,泛上温暖之色。
他爱棋,更爱自己的家人。
现在家人已远,却有一副棋摆在他的面前。
阮苏脸上犹带着一丝淡淡笑意,“你先请。”
罗中阳睨她一眼,指尖抚上圆润的和田玉棋子,“你年纪小,还是你先。”
阮苏倒也没有再客气,她纤纤玉指捏住一颗棋子,竟是比那棋子还要透白圆润,看起来精致万分。
她看起来是个弱质女子,下起棋来却极是爽利。
杀伐果断,进可攻退可守。
从容应付罗中阳的棋子,竟没有一点惊慌。
罗中阳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下棋如此大将之风,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他本来以为下那么一会儿,这小姑娘就该落败离开。
现在他来了兴致,谨慎对待,渐渐的,竟拿出十二分精力去应付。
最后。
阮苏赢了,赢了一子。
罗中阳微微皱眉,手掌摆弄着那些玉质棋子。“你原可以赢更多子,为什么只赢了一子?”
阮苏淡淡一笑,“一子足矣。罗老先生,希望你能够履行诺言,而你的心头之痛心头之痛心头之恨,我也会帮你解决。”
罗中阳起身,心头微冷,神情一紧,脸色随之白了几分,“我心头的爱恨嗔痴,又怎么能是你一个小姑娘帮我解决的?”
阮苏神色并不见改变,“只要你治好他,我就能帮你解决。我阮苏虽然是个女子,却也知道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我这菜园子的菜该拔了,帮我拔了吧。”罗中阳站在菜园子前,“我发誓再也不帮人诊治,既然我们两个有赌约,我愿赌服输。”
阮苏笑了笑,挽起衣袖就踏进菜园子里,蹲在那里开始拔草,她拔得极认真,纤纤十指上没一会儿工夫沾染的都是泥土。
罗中阳一时有些动容,这姑娘一看就是平时养尊处优,娇养长大的,“为了他值得吗?”
“值得。”阮苏低着头,继续拔草。“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奶奶靠种菜为生,我没少在田里帮忙。那时候真的是生活得幸福又平静。可是……”
可是现在,奶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奶奶。
而她,也不是当初那个阮苏。
一切都变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单独忘记了遇见薄行止那件事。
只要一想,头就有些痛。
罗中阳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你拔吧,什么时候拔完了,就什么时候回去。明天早上再来。”
宋言在巷子口的车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候,可是迟迟不见阮苏出来。
他皱了皱眉,又过了半个小时,这眼看着就两个小时了。
可是阮苏依旧没有出来。
他有些担心,赶紧下车朝着罗家小院走去。
还没有走到院里,老远就看到小院的门敞开着,院子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一个漂亮精致的女子正蹲在菜园子里拔草,她低垂着眉眼,神情极是认真。
太阳此时已经爬到了半空中,火辣的阳光打在她身上,额头上浮现一层亮晶晶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