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谈本就不喜这交易,可奈何父命难违,只能照办,如今对方先行毁约,立时恼了起来!
陈莫眠见状,立即朝后打了个迎战的手势。
霍老汉抽出弯刀,转了个刀花,阴恻恻地望着玉郎。
护着镖车的人得了手令,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
赵卿诺把缰绳交给昌华,双手握着长枪的两截,“咔哒”一声,合二为一,翻身跳上车顶,持枪而立。
他们这一拨人都是在江湖上见血杀惯了的,有些甚至都不是什么正道角色,面对山匪打劫,从来没有怕的。
一时间己方气势大开,虽未开战,但浑身的杀意尽数释放,腾腾杀气冲着两侧山匪奔腾而去。
那玉郎被冲的面色刹那间失了血色,握着小旗的手臂直打哆嗦。
以往都是旅人商户,便是有护卫也不过寻常身手,何时见过这般阵仗。
心里七上八下,想退下又怕差事办砸,回去受罚。
正当局势一触即发之时,一个下巴上蓄了一撮短须,看着三十岁上下的黄脸汉子从更高处跳了出来,他一手攀着树干,一手指着下头的玉郎,喊话道:
“玉郎浑说什么!我大哥何时说过这话!莫不是你与他们吃酒赌输了钱便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赚上一笔!”
吼完了玉郎,这人又转头对着潘谈拱手陪笑,“大郎君莫恼,胡咧咧的,你们只管过去,过关钱照旧……玉郎,还不给大郎君赔罪!”
那玉郎听了张小雨的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即收了小旗,脸上挤出一抹谄笑,连声赔罪:“二爹说的是,是小的贪心,随口胡诌地,大郎君莫要与小的一般见识。”
说着话,两只手噼里啪啦地自扇嘴巴,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山岬内。
潘谈脸色稍霁,朝陈莫眠看了一眼,解下腰间的荷包抛给玉郎:
“这是这一回的过关钱,家父大方,另添了一些做个整数,给你,收下后,放他们过关。”
玉郎捡起地上的荷包,数了一遍,抬头望向上面的张小雨,点了点头。
张小雨两指对接,含在口中吹出一声响哨,紧接着两侧的人立马缩了回去,拦在前头的玉郎也赶紧退开,把路让出来。
停滞的车马再次缓缓而动,然而赵卿诺却仍未从车顶下来,一双杏眸紧紧盯着两侧,没有丝毫放松……
山壁林间,张大雨借着树丛遮掩,暗中窥视着下面缓缓而行的车队,对身边的张小雨说道:
“小弟,你不是说要这次货多,要多要一些,怎得原价放他们过去了?”
“大哥,便是多收一倍才多几个钱!更得了消息,那几匹马拉的全都是粮食……再看那些货,若是得了这些,换了钱财,我们再招些人手,到时那綦镇亦能拿下……你我兄弟有人有地,又占据此关,也学学那折城土皇帝。”张小雨说着面上露出几分向往之色。
张大雨听得也有些心动,可望着那些煞气绕身的“镖师”,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这……那些人看着可不太好惹呀。”
张小雨“哎呀”一声,急急劝道:
“不好惹又如何!咱们占据地利,人数又比他们多了不知多少,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我们十个杀一个,还怕拿不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