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米恩斗米仇,救急不救穷,自古皆然。
祝玫一想,就说,“可能比较难,我自己还要租房。”
四舅妈道,“东子外公不是说你在市里有房的吗?”
祝玫听了这话更不乐意了,看来四舅妈就摆明了要占便宜来的。
祝玫不动声色说,“是有房子,不过好几年前就抵押出去了,现在还在还房贷,租出去了。”
四舅妈道,“哦,那你租房子的话,能不能租大一点?让蓉蓉跟你凑合凑合,毕竟她年纪小,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
祝玫道,“可以让她租得离我近一点,如果找的工作安排宿舍,不是更好么?”
反正祝玫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松口。
四舅妈讪讪道,“也是啊,要是有包住宿的工作,倒也是好事。”
祝玫笑道,“是啊,攒几年钱,她要是事业做得好,你们再支持她一点,让她能在市里买房,你们也能住过去了。”
四舅妈听了祝玫画的饼,倒是觉得前景不错,说,“是啊,等她找到工作了,我们也就不用过得这么苦了。”
祝玫说是。
应付了各色人等,祝玫去主桌,陪着祝庆东坐。
祝庆东馋酒,祝玫却拦着道,“你骨折呢,医生说了不能喝。”
外公道,“就一口嘛。”
祝玫摇了摇头,只能退了一步,给了他一小杯米酒。
外公小口呷着,算是过个瘾头。
吃了一会儿,祝玫又要一桌桌地去感谢,敬酒。
既然回繁都了,又考上了公务员,祝玫自然知道,乡里乡亲必然会问,有没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
果然,小卖部孙老板的老婆第一个问祝玫,“妹妹啊,你也不小了,男朋友什么时候一起带回来?”
祝玫看了眼外公,见他也是一脸期待,心里倒是幽幽地叹了一声。
她道,“追我的太多了,我得想想。”
魏婶婶道,“人就是别想太多,想得越多越复杂。”
祝玫应付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农村人之间的关系,说复杂,也不复杂,说单纯,也算不上单纯。
心计都写在脸上,牛皮都挂在嘴上。
酒喝多了,就一个个开始把牛皮往天上吹了起来。
老范是吹牛组组长,他道,“我那个表弟,在繁都当官那个,嗨,年轻轻就已经是处级了,马上要局级咯,妹妹啊,你以后有事就来找我,我找他帮你办。”
老贾在渤江还不是区,而是县的时候,是县里一家报社的聘用人员,如今早退休了,但还是爱看看时政新闻,他道,“你可拉倒吧,全繁都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是36岁,你那个表弟上次不是来过,看着才二十出头吧?不是叫了局长就是局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