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成是本宫,父皇还会如此手下留情吗?”
二皇子将茶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中的不甘一闪而过。
“终究还是要看情分的,皇后娘娘是结发夫妻。”
江宥帧叹了口气,心中却在思量,为何四皇子要手下留情?将勾结外藩揭露出来,太子就不可能活。
如此心慈手软,如何问鼎大业?江宥帧只要一想到太子还活着,就觉得后患无穷。
“什么结发夫妻?父皇对皇后和废太子是有情谊,但他最爱的还是自己。要不是皇后手中有丹书铁券,你以为他会这般轻易放过太子?”二皇子冷哼!
“丹书铁券?怎么不曾听说?”江宥帧一愣,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是先帝时期的秘密,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当年詹国公随先帝立下汗马功劳,先帝便私底下赏了詹国公一枚丹书铁券。”
二皇子此刻心情颇好,还有江宥帧不知道的事。
“此事没有几个人知晓,要不是此次皇后为了保太子和詹家,还不肯拿出来呢!”
二皇子说着啧啧出声,“就是可怜了那些詹家的亲故了,与废太子交从过密的都是抄家流放,充作官奴。而那些沾亲带故或只是浅交的,重则丢官弃甲,轻则贬官降爵。而这些,都是站错队的下场。”
说到此处,二皇子脸上竟然没有幸灾乐祸,而是脸色凝重。其实他心中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那些追随他的人,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江宥帧也有些沉默,她终于深刻的认知到,这里不是前世那个法治社会,这个朝代讲究连坐。
那些无辜之人都是受了太子的连累,她忽然有些内疚,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控。
“那皇后和詹国公府怎么样了?”
看出江宥帧的心情忽然变得低落,二皇子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江宥帧会开心的。
“皇后被永禁坤翎宫小佛堂,凤印落到了华贵妃手中,父皇命她代为执掌凤印。至于詹国公和府上男丁,都被革除了官职。
如今的詹国公交了军令和官印,降为侯爵。如今空有爵位,却无官职,就是个闲散侯爷。还是皇上念在詹家劳苦功高,詹国公又为朝廷效命了大半辈子才从轻发落,詹家现在还在为官的,就只有那位江南巡盐史了,就是那个庶出二老爷。”
其实就等谋逆大罪,皇上还是留了情分的,不过丹书铁券起了大作用。
江宥帧刚才还在疑惑四皇子为何不趁热打铁,这会儿算是明白了。
有丹书铁券这等免死金牌,就算将太子勾结外藩的罪名落实了,皇上也会饶他们一命的。那还不如留着这份罪证,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
“怎么?本宫看你心情不佳啊!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你为钱崇恩报仇了。”
江宥帧忽然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顿时吓得往后一仰,“什么毛病?凑这么近干什么?”
二皇子却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你刚才该不会在内疚吧?”
“我为何要内疚?”江宥帧轻咳一声,“难道这不是废太子咎由自取吗?他养军队干什么?不是为了谋逆,他为何要让军队?”
“是啊!他动机不纯,因此你不用内疚。其实本宫觉得他挺蠢的,父皇本来在举棋不定,但好歹顾念情分,不会废他的太子之位。谁料他自己每日惴惴不安,终究将自己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