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奋笔疾书,她打算在今日天黑之前写完三篇经义题,因此时间有点紧。
对面的考生正在抓耳挠腮,一看到江宥帧竟然连头都没抬过,不禁叹了口气。
不愧是通州府府学榜首,虽然他在东临府府学也算得上是名类前茅,但这次的题目明显要难一些的。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江宥帧将第三篇经义题答案誊抄上去之后,发现已经有考生开始点烛了。
晚上也是可以考的,但只给了两根蜡烛。这黑漆漆的贡院,就算众人都点上蜡烛,那也是微弱的光芒。
这对眼睛不好的考生很不友好,就如斜对面那位,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凑上去,对着烛火小心翼翼写着。
江宥帧也打算继续答题,但不敢誊抄答案,要是写错了,那还得重新誊抄。
她今日一下子写了六题,但她自己并不满意。还有十七题,后日不到傍晚就得交卷。
将试卷都收了起来,江宥帧继续在草稿纸上构思下一道经义题。
秋夜微凉,这时候已经能感觉到秋日的凉爽了。江宥帧此刻脑子尤其清醒,竟然比白日里还要有灵感。
一连做了两道经义题,她这才放下笔,强迫自己不再继续。今天要是休息不好,会影响明日的状态。
江宥帧简单洗漱一下,便躺下睡了。到了贡院,就是想讲究都不成。
一连考了三天,就连江宥帧都觉得自己头晕脑胀。
果然,乡试没那么容易,考上举人也是了不起了,这还只是乡试第一场。
三场考试,简直就是过五关斩六将。
眼看天边出现了彩霞,这是快要傍晚了。江宥帧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卷子,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开始拉铃。
此时上来两位弥封官,他们确认江宥帧要交卷之后,便上前开始为卷子弥封。
将红线外全都糊上,阅卷的时候还会让专门的誊抄官将卷子都誊抄一遍,才可以阅卷,防止考官看字识人。
拎着烤篮,江宥帧一身轻出了号舍。这三日期间她很少喝水,为的是避免上茅厕。
即便茅厕外面有布帘拉着,可外面可是有官差把守的,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将布帘子掀开?
还好不是敞开的,算是保留了些体面。
天黑之前还得再次排队进行下一场考试,在此期间,江宥帧便被带到夹道中休息。
她是第一个交卷的,坐在条凳上,她拿起一块肉干嚼了两口。
“小郎!”
江宥帧回头,是童怀安。
正好招呼对方过来吃块肉干,谁料一名官差上前冷脸呵斥道:“考场内不得喧哗!考生之间不得交头接耳!”
童怀安顿时闭嘴,被官差带着坐到了另一侧。
江宥帧扫了一眼童怀安,不禁哑然失笑。经过这三日的摧残,再娇嫩的花朵都要枯萎了。
童怀安眼下青乌,发丝有些乱,就连衣袍都皱巴了不少,可见这两日过得着实辛苦。
像这种习惯人伺候的,连发髻都没人帮着梳,肯定没那么光鲜亮丽了。